吴老爹的日子本来过的很好,就是因为老道士的一句话,改变了他本来平步青云的后半生。
慢慢的,住在吴老爹周围的人都搬了家,偌大的石头山上就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坚守。
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吴老爹坐在街畔的那块大青石头上,嘴里叼着自制的烟锅,吧嗒吧嗒的抽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不远处的人们三五成群的在一起闲聊,多少还是有些羡慕。
不过现在这一切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轻笑一声,在鞋底上轻轻的磕掉抽完的烟叶,背起手,唱着“一座座山来一道道沟,我照不见那妹子我不想走,远远的看见你不敢吼,我扬了一把黄土风刮走……”就钻进了用草搭起来的屋子里。
造成吴老爹现在这种局面的是一个年轻的道士,说他是九宫伤天命,一辈子孤苦无依,最后不得好死。
吴老爹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会招来这么大的灾祸。
是不是伤天的命,自己知道,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能伤到谁?
想来想去,只有二丫头的事情最为可疑。
嗣武城的张姥爷看上了二丫头,吴老爹是无论如何也竞争不过的,鉴于二丫头不想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受苦,她的家人才想出了这么一条毒计来让他们彻底的断了来往。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同时也断送了一个年轻人的一生。
生人勿进成了村子里的笑柄,这些愚昧的人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刨食,却丧失了最起码的人性道德。
院子里的黄狗是吴老爹唯一的大伴,只有他不嫌弃自己,从一而终的跟在自己的身边。
下午还有一些剩饭,全部都倒在它的食槽里,看着它狼吞虎咽的吃食也是一种幸福。
幸福必然是有连贯性的,就像今天早些时候,在后山的小路上,捡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这小子明显就是一个野孩子,而且在山里面待得时间应该不短了,尽然不知道现在是何年月。
“小子,现在是宣和初年六月,山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吧?就算是要逃兵灾,也要找个像样子的地方,你看你浑身上下穿的,没有一处是好的,来,把衣服换上,一会儿我给你做些饭食,吃过之后再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吴老爹说着就扔过来一些粗麻布的衣服。
可能吴老爹觉得吴熙穿的有些少,又在沙漠里走了几天,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了。
“什么?宣和初年,那不就是宋徽宗……”吴熙说到这里觉得有些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宋徽宗是赵佶的谥号,现在的人并不知道。
“你说什么?”吴老爹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
“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小子感谢老爹的救命之恩!”吴熙说着倒头便拜,只不过穿的衣服有些不合体,看上去很滑稽。
吴老爹赶紧把吴熙扶起来,眼睛瞬间就变得通红。
“您怎么了?”吴熙对吴老爹的反应有些好奇。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滑稽,有时候幸福的要死,有时候又他妈的真操蛋!”吴老爹说话的时候带着悲愤。
谁说不是呢,上一秒还好好的在现代化的都市里享受现代科技带来的便捷,下一秒就来到这个倒霉的两宋交替时代,找谁说理去?
心下这么想着,嘴里可不能说出来,在这个没有一点人权的社会里,话语权自然也不会在劳动者的手里。
见吴熙有些愣神,吴老爹还以为吓到了孩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啊,不是老爹不想留你,而是不能留你,九宫伤天可不是一般的命数,亲近者死,沾染者亡,这么些年老爹就没有养活过一头猪,这条狗算是活的时间最久的了,所以啊,不管我有什么样的借口想要把你留住,都是不可能的了。
你走吧,明天天亮就走,去嗣武城里看看有没有你的亲戚什么的可以投靠的,老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吴熙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不过看样子他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刚才醒来的时候吴熙就看了周围的环境和基础设施,已经把眼前的形势猜了个**不离十了。
如果是因为穷,吴熙完全能理解吴老爹的做法,但是拿命数来打发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难道说这里面还真有什么隐情?
还没等吴熙开口问,吴老爹就开始哭诉这些年来自己的遭遇,压抑的太久了,需要找个人来说说。
平时苦闷的时候,把门关起来和黄狗说说,权当是发泄自己心里不愉快,现在有个能听懂话的人说说,还是个小孩子,说说也无妨。
故事听完了,吴熙陷入了沉默。
他的实际年龄要远远的大于自己的身体,穿越的时候可能出现了逆生长的现象,所以现在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愚昧社会,爱情不能自由也就罢了,友情没有得到维护也不是个事,亲情之间应该相互包容总是没错的吧?
可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完完全全的击毁了他的三观。
后世的时候经常做的白日梦里就有穿越到古代的桥段,要是让自己怎么着,一定会怎么着,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小白,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既来之,则安之的话在后世的时候听过很多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句话很有慰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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