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的肩膀被抓得隐隐作痛,他强作镇定:“你在说什么傻话啊?而且以后你也会结婚的啊,你和妻子孩子在一起才对,我在那边住像什么样子......”
“我不结婚!”
“就算你不结婚,你还有真正的爸妈要照顾吧?怎么也轮不到我的,况且,我也想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想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啊......”陈迹忍不住说了真心话。
秦翊的脸白了,他怔怔地松开了手:“你没把我当你的孩子吗......”
陈迹意识到自己伤害了他,急急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是我的......”
“怪不得那时妈妈来接我你二话不说就把我推给她!”秦翊却冷冷地打断了他,“之后你明明答应会来看我也一次都没有来过,要不是我来找你的话,你肯定连想都不会想起我吧?”
“我也想来......”
陈迹苦笑,却在心里说,可是你亲生妈妈希望我再也不要出现,连门都不让进。
“我回去了。”
不等陈迹说什么,秦翊一把推开他就往外冲。
陈迹愣了愣,连忙拿了把伞追了出去,可他跑得太快了,茫茫大雪中已经看不到他人影了。
晚上雪小了点,可是又下起雨,听着窗外噼噼啪啪的响声,正躺在床上和未婚妻煲电话粥的陈迹心里有点担心了起来。不知道秦翊究竟有没有坐车回去,打他的电话也不肯接,一定还在生气。
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足够的钱。这么想着,陈迹叹了一口气。
“出什么事了吗?”未婚妻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叹气的声音。
“没有......”陈迹敷衍了一声。
“砰砰砰——”
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吓得陈迹差点从床上滚下来,电话那头未婚妻也听见了一个劲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但一个念头在陈迹脑中闪现,他急匆匆对未婚妻说了一句“明天再打给你”就挂了电话。
“砰砰砰——”门还在响。
陈迹连忙打开了反锁的门,门外的果然是秦翊。他颓然地靠着墙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看得陈迹心一下软了。
想着外面没车了,天寒地冻也不可能让他露宿街头。陈迹对他说:“进来吧。”
秦翊默默跟在他身后,用嘶哑发抖的声音说:“好冷,我想喝酒。”
陈迹只当他在室外呆久了,冻坏了。连忙把门关起来,又赶紧调高电暖炉的温度,把被子里的热水袋放在他手上:“暖和点没有?”
“我想喝酒。”他固执地说。
陈迹叹气,妥协了。反正秦翊是寒假期间,他也已经辞职了,明天不用工作。男孩子偶尔喝一点也没关系。
陈迹拿了杯子,贴着秦翊坐下,把一大瓶自酿的梅子酒放在两人中间。他酒量不好,平时都很节制,家里根本不会囤积啤酒之类的东西。就连这瓶梅子酒也是食堂做饭的大婶夏天时送他的。
秦翊闷不吭声地喝起来,陈迹拦都拦不住,抢过他的杯子不管放哪里都会被他抢回去,陈迹只好往自己嘴里倒。这酒放了很久,密封得很好,反而醇得不行,陈迹三四杯就不行了。人半醉之后理智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陈迹自己兴奋起来,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连酒杯都拿不稳,看什么都是花的。
秦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喝了,缓慢地转动着手上的玻璃杯,剑眉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身边喝醉的男人。
“不把我当你的孩子也好,反正我们之间本来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喃喃自语地抚上男人醉酒发烫的脸,“这样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事都不会负罪了。”
陈迹几乎已经在半睡半醒之间,他完全没有听见有人在耳旁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和长大成人的秦翊坐在一起喝酒,反而让他的心思飘到了很遥远的往事上。
在没有遇见秦翊之前,他经常会听到关于自己的评价,一般不会脱离“普通”、“毫无长处”、“没用的男人”这几个词。
虽然很刺耳,但他也只能沮丧地承认,这是事实。
1986年对他而言是个特别的年份,他在这一年的冬天捡到还是婴儿的秦翊。
那时他刚入公司满一年。每天的工作就是开着重型货车将一百吨的煤或者石料运到不同的地方。这种工作很幸苦,八六年的保底工资连两百块都不到,还要扣除保险,如果不想喝西北风就要尽可能的多运货多出车。
陈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那种经常被伤害和欺负的人,可能是因为他是新来的,又长得矮小,被欺负也只敢心里嘀咕,一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模样。
反正他的工资总会莫名其妙被管理车队的队长克扣,多问一句就会被围殴,那时还是集体宿舍里,自己被子总会突然失踪,然后在肮脏的男厕里找到。到最后陈迹不得不把全部家当都放在那辆公司最破的东风大卡车上,晚上也睡在车里。本来这辆车不是他开的,但不管他愿不愿意,没人要的东西就会变成他的。所以他也不抱怨,至少这辆破车是属于他的,是他的安身之地。
秦翊也是,因为没人要,所以他要了。
陈迹经常想,要是没把秦翊捡回来,他可能一生就这么毫无建树、半死不活地过完了。
那是陈迹第十三次跑长途。其实这种次数是比较不合理的,一般公司都不会允许司机连续跑长途,这样疲劳驾驶很容易出事。但是长途太累,拿到的钱又多不了多少,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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