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算不上热烈,照着脸上还是让他晃了神,他费了好久才睁开眼,捻着针穿上线,努力扯过那袖子上的破洞。
他仰着头,白昼的光直直照着他的脸上,几乎将眼前的一切都溺死在这样的光线中,虽然平静无波澜,可是周围景物却在以看不见的姿态生死枯荣。
这样平静的惊心动魄,在这一年的秋日。而这秋色中,他只是笨拙的缝着,努力的缝着。
“呀,这不是表哥吗,这么‘贤惠’呀。”他转过去,从矮墙那边走过的妇人,他认得的,是邻居朱寡妇。
他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女人继续打趣,“明珠一走啊,家里又没了女人了,小钟师傅可真够倒霉的,光棍的命,还好有表哥呢……要不是表哥是男人,我还真以为不是明珠,你才是钟师傅的媳妇呢。”
朱寡妇见申屠衍仍旧是一副面瘫脸,觉得无趣,就径直走了,
他却在这白昼间猛然睁开了眼睛,虽然朱寡妇是开着玩笑的,可这样一句话却直直打在他的心上,让他从半梦半醒中惊觉起来。这是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思,却被一个外人半开玩笑道了出来。
——原来他的内心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吗?
他拿着针的手不住的颤抖,连带着挂在绳子上的衣服,一起哗啦一声被全拽到了地上。
他的腿脚抽搐,半分挪动不得。
等到钟檐回来,才把他从衣服堆里挖出来,也没有责怪他,他却愧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却不知道是为了哪一桩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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