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虎趴在尘埃里,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金童子,小爷爷,这钱我都给你,你饶了我吧。”
孙虎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捧到浥尘子面前。
浥尘子伸手拿回了自己的二十元钱,想了想又多拿了五元钱:“这五元钱,就当是我刚才教训你的工钱。你不会不服气吧?”
“服气,服气。”
“那好,那你走吧?”
“哎。”孙虎赶紧夹着屁股,灰溜溜地跑了。
身后传来那些赶场的乡亲们的大声的哄笑。
浥尘子这一次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满条街都在议论他教训孙虎的事。赶场的人都争着来看这个金童子,把他当成了传奇的英雄人物。
那些卖肉的,卖菜的,都争着招呼浥尘子到他们那里买东西。都是价钱最优,质量最好。原本浥尘子计划着要讨价还价,尽量把师父交代的事情在二十元钱内完成,如果略有盈余,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买一根冰棍给汪雅芝了。
那时候的浥尘子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之所以多拿了孙虎五元钱,也是想着他的钱多半都是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拿了就可以多给汪雅芝买一点东西了。
浥尘子没想到办完师父交代的所有事,那二十元钱不但没有用完,还剩了三元钱。这样,浥尘子手里就有了八元钱可以支配了。这可把浥尘子高兴坏了。
小虎子和父亲在收花站的时候,就听到人们夸大其词的谈论金童子教训臭流氓孙虎的事了。那些亲眼见过的人,就把浥尘子说得神乎其神,那些没见过的就直感叹自己没有眼福。
小虎子跑到街上找到浥尘子的时候,一大帮小屁孩跟在浥尘子后面,缠着要跟他学功夫。
小虎子拦着那一帮小屁孩,很得意地说:“金童子只教我们天池村的孩子,你们门都没有,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那帮孩子羡慕地看着小虎子,只恨自己怎么就没有生在天池村。
“不过,你们也不要难过,今天认识你们我也很高兴,我请你们吃冰棍。”浥尘子掏出钱给那些跟着他的孩子一人买了一根冰棍。
“来,排好队,一人一根。”小虎子叫那帮孩子排好队。
浥尘子拿着一大把冰棍,给那帮孩子挨个地发。他很享受这种江湖大哥般的地位和荣耀。多年以后,浥尘子都会不经意地想起在大龙场的街头,一根冰棍带给他的高高在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成了他一直迷恋和追求的目标。
打发走那帮纠缠的孩子,浥尘子拉着小虎子来到卖小饰品的摊前。
各种颜色的塑料发卡,红色的可以结蝴蝶结的丝带,轻薄柔软的丝巾……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能够吸引好多女孩子的眼睛。
“金童子,这些都是女孩子的东西,你买来干嘛?”小虎子不解地看着浥尘子,他自己更喜欢的是那种玩具枪,会跑的小车子,会响的小喇叭。
浥尘子没理他,自己挑了一根粉色的塑料发卡,一对红色的丝带,一块黄色的丝巾。
“哟,金童子,你这是喜欢上哪一家的女孩子了?”买东西的摊主笑着问浥尘子。
“不是,我给我妹妹买的。”
“你哪里来的妹妹,不就是你跟着你师父吗?”小虎子说。
浥尘子脸红了,说:“我老家的妹妹。”
路过天池村的时候,浥尘子憋住了去找汪雅芝的念头。他不想让小虎子知道这些东西是送给汪雅芝的。
等到下午汪雅芝赶着羊到碉堡山顶去的时候,浥尘子悄悄地跟了过去。
自从那一次在山腰遇到大白蛇后,天池村的孩子们除了汪雅芝再也没人有敢到山顶放羊了。他们宁愿把羊赶到更远的清水江边。
“雅芝,这个东西给你。”浥尘子羞怯地把包裹好的东西递给汪雅芝。
“什么东西啊?”汪雅芝接过那个小包。
“你自己打开看看,看看喜不喜欢。”
“哇,你哪来的钱买的这些东西?”
“我自己攒的钱,你喜欢吗?”
“我喜欢,可是我不能够要。”
“那,你还在生我气啊?”浥尘子看着汪雅芝的脸说。
“我不生你的气了,那件事是你师父的主意,你自己不想伤害蛇郞哥的。”
“那就好。”浥尘子高兴起来,“那你收下吧?”
“我还是不能够要的,这得多少钱啊?”
“不贵,再说你要是不要,我一个男孩子拿了也没有用啊。难道让我带发卡,扎蝴蝶结,围丝巾。”
浥尘子说完,他和汪雅芝都笑了。
“你带上试试。”
“嗯。”
汪雅芝借着天池里的水面当镜子,把发卡戴在头上,蝴蝶结扎在羊角辫上,纱巾围在脖子上。
“好看,真好看,像仙女一样。”浥尘子拍着手。
汪雅芝羞红了脸,站在水波粼粼的天池边,仿佛亭亭玉立的荷花。
那些简单的礼物,让这个山村女孩展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动人的微笑。后来浥尘子送给那么多女人,那么多贵重的礼物,可是她们都不会流露出这样纯净天然如同山野清风的笑容来。
那笑容诱惑了年少的浥尘子的心,误了一生一世的情。
宋靖江拿出自己藏在家里围墙边的那个石墩下面的钱。那些钱,是宋靖江暑假里卖冰棍攒下的。
他总是等到家里没有人了,才悄悄地藏在石墩下面。
宋靖江的哥哥宋清江把家里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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