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容垂头丧气,新居不及鄯州的家宽敞,连个演武场都没有,她不愿在家里听父母长吁短叹,就常常独自着了男装溜出去。
好在新居挨着西市,她无事可做的时候,就寻一间茶楼,坐进去要一壶茶,听里面的人讲古说故事。那说书的最爱讲秦并六国和魏蜀吴三分天下的故事,她也听得津津有味,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
这一日听完诸葛孔明摆空城计,皇甫容意犹未尽的出了茶楼,打算回家吃饭去,不想没等出了西市,就被人当先拦了路。
皇甫容抬头一看,心中直说冤家路窄,这不是上次在灯市里遇见的那三个趾高气昂的纨绔么?
“小子,今天看你往哪跑!”上次那个差点被她摔个跟头的少年撸了撸袖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我就不姓谢!”
皇甫容心说你爱姓什么姓什么,嘴上却闭得紧紧的不曾回嘴。倒不是她害怕了,只因这三人后面还有十余个随从,且那些人挺胸凸肚,个个身长体壮,一看就是大家族的豪奴,她听了母亲和哥哥的嘱咐,知道自己家处境艰难,惹不起京里这些贵人,于是只能忍气吞声。
眼看那人就要动手打人,皇甫容咬牙闭眼,打算拼了挨他几拳,将此事揭过去,不料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预料中的疼痛,她睁开一只眼悄悄看,正看见上次那个紫衣少年拉住了同伴说道:“五郎,且莫鲁莽。”
皇甫容松了一口气,又听那少年问她:“你叫什么?我瞧你也有几□□手,怎么行事说话这般不讲道理?上次的事,你好好认个错就完了,偏偏要激我兄弟动手,莫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敢在长安城胡来了?”
这帽子可扣的大,皇甫容急忙回道:“谁胡来了?明明先动手打人的是你们,我当日不过是认错了人,你们便非要说我是登徒子,我被冤枉了,有点火气还不行么?也不知是谁不讲道理!”
“你冤枉?我们挡住了你,你还要伸脖子瞧人家小娘子呢!你哪里冤枉?”要打她的那个少年跳了起来。
皇甫容解释道:“我先前只看了个背影,见那小娘子与我妹妹穿的衣裳一样才奔过去的,后来就是伸脖子瞧,才知道不是我妹妹啊!”
那个五郎恼了,伸手去推拦着他的人:“四哥你别拦我,今日不揍他一顿,我看他是不能服气。”
皇甫容一看今日这局面难善了,就用言语挤兑他:“要揍我也得看本事,你若是不用旁人帮手能打得赢我,那我就任君处置,如何?”
五郎更怒:“打就打,看谁没本事!”
他四哥拦不住他,只能让他与皇甫容换了个僻静的巷子比试。皇甫容看这地方有些不安,说道:“你们别是要杀人灭迹吧?”
“扑哧。”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少年笑了出来,“就凭你,也值得咱们几个费这个功夫?放心,只要你打赢五郎,咱们就好好的放你走。”
口气还挺大,皇甫容在心里鄙视了一番这三个权贵子弟,然后摆开架势要跟五郎打架。
五郎也活动了一下手脚,正要先发制人的时候,忽然有马蹄声传来,几人甚为惊愕,这地方这么偏僻窄小,怎么还有马匹过来?循声望去时,就见到一个身穿绯袍的男子骑了一匹白马慢悠悠的过来。
“我说远远看见像你们几个么!”那男子端坐马上,笑问道,“四郎今日怎么带着五郎和三郎跑出来欺负小娘子了?”
刚才嗤笑皇甫容的少年叫了一声:“大哥。”
五郎则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皇甫容,然后又转回去跟那人说话:“小娘子?你说他是小娘子?”
他四哥也盯着皇甫容看了好半天,皇甫容顿觉不妙,开始一点点往后退,谁知那马上的男子竟然又冒出一句:“你是皇甫家的小娘子吧?我见过你哥哥皇甫宗,你跟他生的挺像么。”
……,就说自己这雌雄莫辩的身材不可能被人看出端倪吧!皇甫容不承认也不否认,反问:“你是谁?”
“我叫杨毅。”那人倒不嫌她无礼,还好声好气的回答了,“这是我三弟杨丰,那是我表弟谢士俊,要跟你打架的那个,是他堂弟谢士恭。”
杨毅……,皇甫容听过这个名字,哥哥提过的,他是洛王府世子,他的姓谢的表弟,那一定是长公主的独子了。还有谢士恭,哥哥也提过,谢相公的独子,太子妃的幼弟……。这不都是哥哥说过的,万万不可招惹的人物吗?!
皇甫容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久仰久仰,幸会幸会。”然后转身就想跑路。
不料不甘心的谢士恭还不相信她是女孩,一定要把她送回家去,直到亲耳听见父亲说:“小女无状,无礼冲撞了诸位,还请千万海涵。”之后,才愤愤的扭头走了。
误会解开了,皇甫容也没捞着好,被父亲提着鞋底追着在家里跑了好几个来回,最后要不是母亲拦下来,她非得多挨几鞋底子不可。不过最后这顿打虽然免了,她却也被父亲禁了足,整整在家关了一个月没准她出门。
连到了上巳节,都是哥哥嫂嫂连同弟弟妹妹一起去求情,父亲才肯放她出来。母亲还不放心的嘱咐嫂嫂:“好好看着她,千万莫让她落单。”
……,其实皇甫容一点也不想落单,尤其是在她穿着女装又冤家路窄的遇到谢家两兄弟的时候。
“还真是个女的。”谢士恭冷哼一声,掉头就走了。
皇甫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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