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沉苑此时只有这一个想法,身后的野兽露出獠牙不紧不慢得跟着她,似乎很是悠闲,只是那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猎物。
四周虽均是参天大树,却并无任何藏身之处,即使有,那怪物灵敏的嗅觉让她无处遁形。尘缘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那怪物是否放弃这场追逐的戏码,脚下却不敢松懈分毫。林子里除了她,便只有它了!
前路布满荆棘,她的双手为了开路,已是血迹斑斑。她快喘不过气,只觉千斤重的巨石硬生生得压在了胸口,而胸腔似乎就快被撕裂。
而她只顾着逃跑,却并未注意脚下的碎石,只听砰得一声,她猛然倒地。野兽似乎等到了时机,再也没有丝毫警惕,丝毫犹豫,猛扑了过来。
沉苑猛然惊醒,察觉自己还活着,并没有什么野兽,就是场梦而已,不免松了口气。只是此时漆黑一片,令她哑然的事自己此时竟不在驿站的床榻之上,而是被裹在布袋中,面朝下横卧在疾驰的马背上。她,被人劫持了!一丝丝恐慌慢慢爬上了她的心头,就如梦中那般,只是此时更加真实,更加让她慌了手脚。她深吸了口气,安抚着自己,她知道恐慌并不会让她处境有甚至细微的改善,只会让她自乱阵脚。此时她最应做之事便是好生思索一番。
这般大的动作,自己竟睡得如此之沉。恐怕并非自己酣睡,而是歹人用了卑劣的手段。这些人又有何目的?为财?不是,若是为财,恐怕再愚笨的人,也不会掳走自己,而放过那一车的寿礼。此次北上,沉苑等人并未隐匿身份,又是何人明知是官眷,却又兵行险招。这伙人必然不是普通山匪强盗,掳走自己一个闺阁姑娘并无大用,而掳走尚书府的小姐,前朝太傅的孙女。那背后的深意就难以捉摸了。
只是此次劫持之事与上次暗杀之事是否有些许联系,又是否是同一伙人?沉苑只觉他们均有一共同之处,那便是对沐家好奇得紧。
就在沉苑迷茫思索之时,前方马上得人说了话。其实沉苑自醒转之时,并未有动静,也未发出声响。只为等到这样一个时机,让她听到一些歹人不愿她听的事。
只听一人说道:“这娘儿们,不会是醒了吧!这都半个时辰了,那药效早散了吧。”声音粗犷而沙哑,言语粗鄙,沉苑心里不禁浮现起这人五大三粗的模样来。
半个时辰,此地应离驿站不远,不知碧痕,卫寻是否察觉自己失踪之事,而想到自己失踪之事,定会让李氏心急如焚,心中不免担忧了起来。而萧瑾严又会作何反应,他会来救自己吗?想到此处,沉苑脸上没来由得有些发烫,心中似有暖流沿着血脉通往全身,本有些紧绷的身子,有些微松懈了下来。这陌生的感觉,与此时她的境遇如此迥异,她忙敛了心绪,将这些抛之脑后,专注起了这群人的对话。
“胡兄,难道不放心我们流沙派的mí_yào,不说区区半个时辰,就是两日不用我教的解药,她也怕是醒不了。胡兄这话,可是看不起我教。我教虽不是名门大派,但是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这你可得给我个交代。”声音不远不近,仔细一听倒像是在自己左侧,只是声音虽像男声却又带着阴柔,竟分不清男女。
那被称作胡兄的人,恐不是什么好脾性,经他这么一说,便骂道:“好你个曲无风,老子就问了这么一句,你他妈就说了老子这么好大一桶,老子就算看不起你等小教,你又敢如何。”
沉苑听着污言秽语,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本以为会听到些有用处的话,谁知才知晓一个流沙派,便听他二人打起了嘴仗,只是流沙派,自己并未听过。
那个叫曲无风的人,啐了一口,正欲骂回去,沉苑便听与她同乘一骑的人,也就是挟持他的人劝道:”二位,大人请你二位相助要是,这事还未办成,可别为了这等小事伤了和气。到时候大人怪罪,二位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虽说是劝诫,却有些胁迫的意味儿,看来此人应是所谓大人的亲信了。而这大人二字,让沉苑着实吃了一惊。朝廷命官,与三教九流之人勾结,劫走了自己,他们对沐家到底有何目的?自己在其中到底起着什么自己如何思索都不得而知的用处?这会是个大阴谋吗?若是萧瑾严再次搭救了自己,会被自己拖累吗?沉苑再如何冷静,心里也生出阵阵寒意。
果然,争执的二人哼了一声,没了声响,未过须臾,那被叫作曲无风的人叹道:“未找到大人所要之物,但愿他不会怪罪。”
沉苑只觉挟持自己的手紧了一紧,便听到:“人都劫来了,还怕东西跑了不成?”语气显得志在必得,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中一般。
而后便再无任何交谈,沉苑也不再费神思索,既然自己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那自己性命无虞。倒是又为了何物,如此大废周折,届时定会水落石出。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马上颠簸渐止,沉苑便知此时须稳住呼吸,装作一副陷入沉睡的模样。
果然,这伙人纷纷下马,只是与她同乘一骑之人,手轻轻一勾便把她抗在了肩头,缓缓向前走去。
皇宫大内的宁羽殿中,萧奕询面色不虞得端坐在九龙宝座上,手中翻弄随身侍从张海英呈上的奏折,这些奏折均是弹劾自己安插在兵部的王端强征土地为己所用的罪责,而为首的便是自己的好舅舅,左相大人。
这强征土地之事,并非虚言,但并不是王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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