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鳖?”
他点点头。
顿了片刻,“在下白清冷,刚刚阁下出手相救,实在感谢。”白清冷现在实在有太多的困惑,虽然知道那人不太爱说话,也只能硬着头皮找话了。
“张壁歌。”这该算是他的名字了。
真精辟。白清冷撇撇嘴。也是他前二十年都在和君遏那小子打交道,早已习惯了这种爱理不理惜字如金的欠抽风格。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拿过那把重剑,借着灯光细细端详。这应该是一把汉剑,但又明显不是青铜所铸,剑宽约七寸,厚重无比,上面雕刻着古老繁复的花纹,靠近剑柄的地方刻有两个古朴大气的篆书——“大风”。他猛然记起,相传汉高祖刘邦曾找来七大铸剑世家公羊、公西、百里、端木、徐、欧、吕氏中最优秀的传人,命他们铸造一柄大剑,要求这把剑只有他才能举起。铸剑师们历经三年,采天地之灵气,反复锻造,终成大风宝剑,奇重无比,竟无一人能举起。结果铸成之后,高祖甚至来不及一睹其风采便病危驾崩,之后,大风剑连同那七位奉召而行的铸剑大师也一起被埋入陵墓陪葬,一代神兵尚未见世便就此湮灭,成了天下侠客心中所向。这其中自然有很大的渲染夸张成分,但也足可见大风的非凡,如今时过千年,这剑竟然丝毫没有生锈,擦去剑身上的尘埃,剑锋凛冽,依旧反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白清冷手指拂过剑身,不掩眉间喜色,“这汉墓是高祖的陵墓?”
张壁歌依然闭着眼睛,摇头道:“这不是真的高祖墓。或者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高祖墓。这里风水极凶,是自古以来墓葬选址的大忌。当然也不排除刘邦为了求得入土为安,借此掩人耳目,不过更为可能的是,这里是一处规格很小的殉葬墓。”
白清冷有些惊诧地看着他,一口气说这么多,当真难得。“那血尸又是怎么回事?”
“风水极凶之地非常容易发生起尸,那青铜石棺上的锁链就是为了锁住里面的东西。不过它不是高祖的尸体。”
“那些锁链是你弄断的。”白清冷眯眼看着他。锁链的断面很新,一看就知道是新弄出来的。但若是他,既然知道开棺可能出现异常凶险的情况,为何还要这么做?
张壁歌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就在白清冷又要开口之前,他才张口道:“我开棺之后,发现里面的东西不仅仅是会起尸这么简单,便重新封好,进了这处甬道准备撤离,再然后就听到你弄塌了机关暗道——这里的机关互相联动,我差点被你封在地底下。”说着,瞥了一眼脸上颇不自在的白清冷,继续道,“若是那东西被你招了出来,你我都别想从这儿出去。”
“那里面究竟还有什么东西?”白清冷皱了皱眉,心下很是不爽。
“血尸的头颅里,有鳖王,我的血克制不住它。”他似乎是歇好了,站起身来,“你还能走么?能的话我们就快走,过会儿那东西说不定就出来了,这古墓底下到处都是沉睡的尸鳖。”
白清冷点点头。
张壁歌转身就走,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白清冷也起身,捞起剑便追了上去。
一路上黑漆漆的,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
“我是问,你是谁,为什么对这里的一切这么了解,你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前面黑暗中终于传来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冷冰冰的话:“我的血是出生就带来的。在各种墓里待的久了,自然知道的多一些。”
两人终于来到了地面上。
“等等。”白清冷忽然摆摆手,示意他别动。
若是在地下,他承认可能不如张壁歌,但在地面上,他自信论武功和觉察力都不会输于任何人。此时,他分明察觉到一丝异常,虽然没什么杀气,但小心点总没错,手已然抚上剑柄,蓄势待发。
果然,破空传来“嗖”的一声。
白清冷侧身躲过,就看到一边的张壁歌已经抽出了那把黑金短刀,就要朝冷箭的来处掷出。“等一下——”他说着急忙抬手去按他的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张壁歌出手极快,那黑刀几乎就在声音发出的同时贴着手心飞了出去,“唰”的一声钉在三丈开外的一棵槐树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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