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记得那小姑娘进茶窠时面上神情不对,此时便也注意听着,忽而便听到小姑娘问道:“果真只要宋大哥说话,县衙就能将我爹放出来?”
那年青人声音有些怪异:“当然了,我叔叔就是大名鼎鼎的宋知县,那是个最清正廉洁的老人,只要我带你到他面前说明你父亲的冤屈,他自然无有不放。”
晚晴顿时怔住。宋知县,正是在清河县为任了多年的老县公,因他爱民如子又最重礼仪,无论大案小案只要击鼓,总要查个水落石出,在清河县中享有十分的声誉。但是,那天她在伏青山案头翻青河县志的时候,记得末尾附过一言,正是那宋知县的辞呈与推荐继任人之言。
因伏青山在京中做官,宋知县希望能有个自己看好的人继任其位,才会特意写信往京中。
从过年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既便信函一来一往有耽搁,此时宋县公定然已经卸任,由继位者接任其知县之位。而这衣服都穿不正的年轻人,张口就言自己是宋知县的侄子,又说只要他一言既能放了那姑娘的父亲,一派鬼话推敲不得,显然是个骗子。
小姑娘吃了几口不肯再吃:“宋大哥,我吃饱了,咱们早些赶路呗。”
年轻人仍是有些怪异的腔调:“这饼多好吃,你要不吃我就吃了。要知道,小孩子们剩了饭,无生老母可是要降罪的。”
晚晴毕竟孤身离家,便是心觉得那小姑娘有些可怜也不敢多生事端。只是慢慢磨蹭着吃那半张饼,吃到一半时实在吃不下放下饼,便见那年轻人已经带着小姑娘出茶窠,正是反向车集,往青河县而去。
她心中有些牵挂放心不下,又怕那两人原本就是亲戚,如此犹豫着往回折了几步,再又调转马头继续往车集走去。才走得几步,便迎上一队人马策马而来,为首的一袭松青色圆领长袍,约摸三十上下的年级,只一眼她便认得那是当年还曾求娶过她的车贤。
既见了车贤,她便蓦然忆起,那小姑娘正是当年自己还曾抱着梳过头的车雨莲。一别四五年,那小姑娘如今也有十一二岁,骨骼容样大变,她自然一时半会不能认出来。
车贤面上一派焦急,领着一队家丁家仆纵马自晚晴身边冲过,往清河县方向去了。
晚晴顿得片刻,亦勒转马头一路跟上。她的白鸽是当年她尚还在伏村时,伏罡托花生到凉州传的信,拿那已死的踏燕与其它名马配出的种,幼时性子乖顺,但如今到了成年,只要果真策它跑起来,一般的良驹只能望其项背。
她见路远不能追,索性纵白鸽下了田地,自田地中绕着截路一路追过去,待白鸽超过了车贤及众家丁们的马阵,这才横缰勒马,长长呈了一声吁白鸽生生停在路中央。
车贤外出做了趟生意,才进家门就听老母亲说至少有半日功夫找不见车雨莲。他调来家下人细细打问,将她这几日的行踪问了个遍,才知是叫别有用心的坏人给拐走了。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说未长成却也懂了事,要说长成,还正是傻的时候。这样大的年级若叫人糟蹋坏了身子失了名誉,一辈子也就完了。
车贤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大声生张,带着一众家丁一路往清河县追着,却也未曾告诉家丁们究竟是为何而去。他见一匹白马四蹄腾开自麦苗青青的田间跃上车道,正是冲着自己而来,心以为是拐了车雨莲的仇家,扬手呼家丁道:“都把家伙亮出来!”
言罢随即生生勒马,与家丁们止步在白马前。
马上一个瘦俏俏的黑衣人,以身段曲线来看,当是个妇人才对。
车贤做生意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独行的女侠客,此时不知对面这侠客是敌是友,缓缓抱拳问道:“不知大娘何故要挡车某的去路?”
那妇人一手持缰,一手缓缓摘下头上斗笠,轻轻唤道:“里正大人!”
车贤定晴望了片刻,见这白衽黑衫的女子容圆脸儿一双媚眼,便是不笑,眼中亦有几分温意,忽而喉咙间一阵错声,片刻才道:“竟是伏青山家的夫人?”
晚晴扬了扬手中那斗笠,自己转身策马往前走了几步,见车贤也追了上来,直接开口问道:“你可是在寻你家大姑娘?”
车贤一时间不能适应这该在京中做贵夫人的小媳妇如今侠客般的形容相貌,在脑中思索回味了片刻,忆及她爱孩子那股劲儿,也知她不是个会害孩子的人,压低声音道:“是。”
晚晴立即指着前路道:“方才我在茶窠中吃茶,见她与一个年青人进茶窠吃了碗茶便走了。因多年未见,当实未能认出,便未多行一步拦住她,却是我的大错。”
车贤已经策马要追:“怎能怪你。既你回来了,想必伏青山也在不远处,快些去找你家相公呗,车某赶着去救女儿,就不陪娘子在此闲话了。”
他身后的人见主人要走,自然也都策马跟了上来。
晚晴忙又策马追上车贤,在马上高声吼道:“我帮你去追大姑娘,你叫你家的家丁都在此等着。”
车贤皱眉片刻,勒止了马问道:“为何?”
晚晴压低声音道:“虽我不知你是怎
喜欢良夫如沃宠妻如禾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