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微拂,初夏的阳光匀细的撒在那长安城外的渭水之上,这波光粼粼、水声涛涛之间,却有一叶白蓬小舟鼓满了帆,逆水疾行。
小舟的舟头舟尾各立有一人,一使利剑、一使大尺,自是那卑弥呼座下“十二长侍”中的剑长侍与尺长侍,眼下他二人额头满是汗水,神色紧张,更是不顾惜手中宝色兵器,一前一后以剑尺划水操舟,显是有非常要紧之事。
他二人虽是逆水行舟,但内力了得,这般行力行舟,不一会已行了又数十里。那渭水支路越行越浅,初时渭水茫茫广阔、身在舟中尚不可见南北两岸,到后来河水只剩丈余,待过了前方一处陡坡,小舟弯弯一转,停在一面峻峭危崖之前。眼看无路可走,尺长侍与剑长侍反是呼出一口长气,似是心头一桩重石放下一般,这才均从怀间掏出一管烟花模样的物事,但听两声冲天锐响,那峻峭危崖的背后深处发出卡卡卡卡的机关铁链之声,在临水的不起眼处,一个长宽不足七寸的铁门缓缓升起,尺长侍、剑长侍二人对望一眼,将兵器裹在身上,竟是弃舟跃入水中。他二人游了数丈,刚过铁门,守候在铁门之后的黑衣忍者便扳动机关轮括,重又将铁门缓缓关上。
这水路狭小,仅有铁门后的两处灯火照耀,剑长侍、尺长侍二人又游了约一盏茶时分,水路这才渐渐宽广,待转过三四出弯道,前方忽现出一个偌大的洞口,洞外阳光灿烂,照得洞口处的水域通明。二人出了洞口,顺着石阶,方才踏上泥地。这是一处隐在高山悬崖后的水上小岛,十余丈方圆,岛上土色乌黑、地面光滑,连一株花草都不曾生长,小岛正中建有一个小亭,亭有十角,每一角都置有软榻,小亭正中更有玉石所制的蒲团。但此时座上空空,皆是无人,守于亭外的诸多黑衣忍者,见是他二人前来,纷纷弯腰迎拜。
剑长侍急忙回礼,以邪马台语急促问道:“敢问使者,国师身在何处?”一名似是在场忍者头领出声答道:“两位尊者在此休息片刻,国师尚在水牢之中审问犯人,静候他老人家事毕之后自后接见。”剑长侍心情本就急迫,眼下听这人语气虽恭、实为存心怠慢,已是大大的不快,但念及难升米之威,不得不将心头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须知他与尺长侍虽俱列十二长侍之位,终究只是虚职,说难听一点,只是卑弥呼的养的一群会咬人的狗而已。而那难升米于卑弥呼既有救命之恩、抚养之情,又有助夺王位之功、扫除异己之绩,自是位高权重,以至于他身边之人都养尊处优,傲慢非常。这些人名为十二长侍下属,但平日里自己别说调遣,就是假以颜色都万万不可,就是生怕得罪了难升米。那尺长侍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但耐不住心中焦急如焚,颤声道:“劳烦使者速去通报,我二人确有极为要紧之事求见国师,如非性命攸关,我二人不敢打扰国师。”他二人唯恐那人怠慢应付,竟是双双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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