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如果你要是离开了会怎样?
他乜斜着眼睛(多半被旱烟呛的)看着我嘿嘿了两声,说:那么大的山!就七八个老人,你说靠什么活?
我说,靠种地,要不就是打猎!
他轻蔑地摇了摇头说:那么大的山,谁说了算啊?谁说了算就得靠谁活。
我看他半天说不到正题儿上,就说,难不成靠鬼活!
他就沉默了,只能听到抽旱烟吧嗒吧嗒的声音。
我看他这个样子,就追问了一句:难不成真的靠鬼活啊?
他说,我们那里没有什么高深的道法,也不信什么耶稣、释迦摩尼,俺们外疙主宰一切的就是山神爷,山神爷让你活,你就活,让你死你就死。当然遇上事情也是有条件可以讲的,这个时候就靠我这样的人来跟山神爷沟通。
哦,原来你还担负着这么沉重的使命呢!
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有希望走出大山了,年轻人全走了,没人接我的班。
我觉得他说的这些都挺新鲜的,就讪讪地说:母大哥,啥时候有机会咱也去您那儿感受一下大自然?这城市里都快把人憋死了。
他圪蹴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苦笑,俺外疙有啥好转悠的,又不是啥旅游胜地。不过,空气是没得说呐,都是纯氧,一口一口的那叫个甜。
正聊着呢,护士突然在楼道里吼了一嗓子:谁是母的家属!
这小护士大概是急了,难道这家属还分公母不成。这这句不伦不类的话,这位大哥却听懂了,也照样一嗓子捅了过去,我,我是母的······哦,不,俺大爷咋啦?
那护士,大概真的急了,只会说快,快,快!
一看这架势,就感觉不妙,大概这母大爷真的是不行了,这母大哥一个箭步就冲回了病房,我也紧跟其后。一进门,那临床的母大爷已经开始急促的喘气了,医生护士来来回回地穿梭,就跟走城门儿似的。我妈这几天有也差不多能下地了,我悄悄地告诉我爸和薛梅格,让他们搀着她出去转转,我妈本来也是病人,万一这临床的大爷死在病房里确实不太吉利。
我爸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仅不信鬼神,连一般的民俗都不讲究。一涉及这个问题,就梗着脖子跟我妈大吵大闹,好像他那信仰比我们娘儿俩还亲。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打针吃药都不管用,我妈就想起老人传下来的法子,用一个蓝花瓷小碗装满了小米,然后蒙上一块红布,倒过来在我的脸上一边念叨一边绕圈。我爸正好回来,看见我妈正在搞封建迷信,一把就夺了那碗,小米撒了一炕。为此,我爸妈大动干戈。后来,我爸的唯物主义信仰发展成一种偏执,甚至过年过节搞点儿供果,贴个门神也不允许。至于鬼神之说,他不是不相信是根本就不信!(好像一个意思哈)
他在这件事情上强硬了一辈子,直到最近才跟我说,儿子,爸爸一辈子不信邪,临老了,还是不信。但我信命。一辈子过来了,在学校,在单位啥也要争个第一,可是人强命不强,这一辈子都快过去了,啥也见过了,这不是命吗。
所以,我对我爸六十多年来的感悟总结了一句话:信命不信邪!
书归正传。这个时候病房里,黑白无常正在要人命呢。这母大哥本来也不是母大爷的至亲,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没有哭天抢地啥的,只是木木地站在那里看着医生护士那么忙活。
看他这样,我凑过去小声说:母大哥,你不是神汉吗?就这么眼睁睁的干看着没办法?
他紧紧地抿着嘴,摇了摇头才说:我没办法,这里的神我沟通不上。
这时,那母大爷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看样子就要咽气的样子,心电图的波纹也都快要拉直了。这时他突然指着我,从嘴里努力地说出一句话来:别,别,别三心二意的!说完就咽了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这里了,哎,我说你这老大爷,临死也不说个自己的心愿,倒是对我这个陌路人这么关心,这啥意思啊!
我又转向母大哥:这啥意思啊!
这姓母的大哥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就去忙活着死人的事情了。
那母大爷死后,我要求院方给我妈换了一个房间,并且包了一整间。我爸尽管脾气比较倔,但那种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去的场景实在是让人心里膈应的慌,也就同意了。至于那个姓母的大哥,只是聊了那么一次,也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过了一段时间也就忘了。
我妈这次住院留给我的印象最深的就只有母大爷临死前那最后一句话,也留给了我无尽的疑惑,也许这个谜我到死都不会解开了,也许就根本是老糊涂的人临死前无中生有的胡说八道吧。
至于薛梅格,我之前倒是跟她说过潘金莲送我妈到医院的事,但我又担心女人多疑的本性,就准备去向她解释一回,要是放在以前我是不会那样做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我在她那里找到了幸福的感觉。我很珍惜她,现在。
第九十九章遭遇爱情
这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以没对薛梅格这么上心的时候,哥们儿的态度自然是“爱咋咋地”,可现在却成了牵肠挂肚,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牵动着你的脑电波。而且我坚定地认为一个女人是不会平
喜欢鬼域佛莲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