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坠落崖底了?人,可能死了?!”
听到婆子的回禀,伯夫人颇有些意外。
再三确定,周娇娘已然没有了生还的可能,伯夫人更是忍不住为她叹息几句:“唉,娇娘那孩子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啊,福气太薄!”
身边的婆子跟着附和了几句,言辞间还是重点强调自家夫人是何等的仁善。
伯夫人摆摆手,念了几句佛,此事便过去了。
伯夫人虽然仁善,可到底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她能为一个卑贱的通房丫头哀叹两句,就已经十分难得。
想要她对周娇娘念念不忘却有些不可能。
不说地位的差距,伯夫人作为康宁伯府的当家主母,主持家中中馈,忙得脚不沾地。
康宁伯府的事情是一个接着一个。
不是这边康宁伯病危了,需要请太医、搜罗药材;
就是世子陈明渊要去考举人,需要静心读书。
就是少夫人杨静仪那边,也时不时闹点儿麻烦出来。
今儿中暑,明儿酷夏吃不下饭;今天要个冰,明天想要出城去避暑……各种娇气矜贵,弄得伯夫人很是头疼。
摊上这么一个能作妖的儿媳妇,偏偏儿子还拿宝贝似的宠着,亲家杨家那边也是百般纵容,倒是显得她这个做婆婆的过于严苛。
伯夫人:……
不气,我不气,气病了没人替!
伯夫人每天都自我劝慰着,可她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啊。
儿媳妇这般麻烦,如果她能给陈家生个一儿半女,伯夫人受些辛劳也认了。
偏偏——
一次又一次听到儿媳妇换洗的消息,伯夫人真的坐不住了。
她不顾儿子的反对,也不管儿媳妇委屈的小眼神儿,又想办法请来了宫里的太医。
太医再次给杨静仪诊脉,结论还是宫寒,需要调理。
在伯夫人殷切的请求下,太医又给开了个方子。
于是,康宁伯府世子所居住的梧桐院,又开始飘起了浓浓的苦药味儿。
伯夫人每天都命心腹婆子跑去“伺候”儿媳妇吃药。
那婆子不亲眼看着杨静仪把一大碗漆黑的药汤子喝完,绝不会回去交差。
杨静仪真是苦不堪言,偏偏她还不能有什么意见。
就是杨家那边,也知道了伯夫人的底线,不敢过分试探。
唉,两家之间到底有了隔阂,而自家女儿也确实有落人话柄的事儿——成亲四年无所出? 婆婆只是追着让儿媳妇调理身体,而没有生出其他的事,已经是妥妥的慈爱长辈了。
杨家若是连这个都要有什么不满? 别说外人了? 就是自家亲戚都要跑来“规劝”。
更不用说? 两家之间还隔着一个枉死的胎儿。
虽然表面上,那个婢妾肚子里的孩子是被陈明渊命人灌药打掉的。
但,就是杨家人心里也明白? 要不是自家女儿的缘故? 陈明渊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
说到底,杨家先做了不厚道的事,亏欠了人家康宁伯府啊。
意识到这一点? 杨静仪的母亲、祖母哪怕再心疼她? 面对她时不时跑回来的哭诉? 也都是闻言劝慰:良药苦口利于病? 你婆婆是为了你好。
杨静仪:……
逼我吃苦药汤子? 也是为了我好?
她真的不想要这种“好”啊。
杨家夫人无奈又心疼:“那你就好好调理身子? 尽快为陈家生个一儿半女!”
杨家夫人非常清楚,伯夫人逼着自家女儿喝苦药,固然有发泄的因素,可主要还是为了子嗣传承。
所以,只要自家女儿顺利怀了孕? 伯夫人便不会再为难她。
而夹在两家中间的隔阂? 也就慢慢消失了!
杨静仪听到亲娘的话? 愈发绝望:她不想生孩子啊。
因为就在半个月前? 京里刚刚出了一则新闻——
户部侍郎家的儿媳妇,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请了宫里的妇科圣手? 也没能救回来,最后一尸两命!
那位大奶奶,跟杨静仪算是手帕交,就在她出事的几天前,杨静仪还曾经去府上探望过她。
那时的她,看着虽然恹恹的,可也没啥大问题啊。
这样一个跟自己言笑晏晏的年轻女子,短短几天的功夫,说没就没了!
杨静仪如何不惊惧?
说实话,在收到噩耗的时候,杨静仪的心跳差点儿就停滞了,接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呜呜,生孩子真是太可怕了,她不想生、也不敢生了!
可这样的话,杨静仪不敢说。
饶是她被娇养得再单纯,她也知道,为了夫家绵延子嗣是她这个做媳妇最起码的职责。
更不用说,陈家有爵位,必须要有个儿子。
“要不,再给世子爷找两个好生养的侍妾?”
这个念头,不止一次的在杨静仪的脑海里闪现。
此时,对于生育太过畏惧的她,已经忘了吃醋。
但理智又告诉杨静仪,不成,因为周娇娘的事还没有被人彻底淡忘。
杨静仪面皮儿薄,闹出了当初那样的事儿,她真的跟婆婆或是丈夫开不了那个口。
……别的路走不通,她只能继续捏着鼻子喝苦药汤。
然而她不知道,喝药什么的只是开始,后头还有更让她难以忍受的事儿!
不过,唯一让杨静仪感到慰藉的事,那就是丈夫对她愈发照顾、疼爱。
知道她怕苦,不愿喝药,丈夫就费尽心思的在京城到处搜罗蜜饯、甜果子,好让她能够甜甜嘴儿。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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