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哲暄早已昏昏又睡了过去,“已经梳好了。”
哲暄又是一番慵懒,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又站起身来,身上礼服成暗红之色,此刻的暄公主已成华贵之态,却又不失少女柔情之姿;已不像昨日那样只是垂鬟分肖,驰骋于草场的轻巧模样。
又施了粉黛,带着蕙儿出了飞羽堂。
哲暄先到,大公主步辇紧随其后,最后明安才到。三姐妹并排站着,青琁最年长,自是站在最中间,缓步走至宫室前。
掌祭司等已恭候多时,此刻展袖叩拜,道“臣掌祭司长使石道卿恭迎公主。”
青琁看了看左右并立的两位妹妹,近前一步,道,“长使请起。”
石道卿抬起头,却仍拘着跪礼。
青琁接着问道,“父汗感念我出嫁多年,思母情切,特邀二位妹妹今日与我同来为母妃敬香祭拜。只是不知,今日之事,长使如何安排?”
“禀大公主,因不是大祭之日,几位公主今日只需为先大妃点烛敬香即可。”
哲暄眼见长姐面露失望神色,赶忙打发石道卿开始仪式。
永宁殿原是已故大妃安达的寝殿,高大巍峨,殿内各样陈设也是难有的精致。安达过世至今已经十年有余,这永宁宫便供上了她的画像,烛火檀香从未断过,连所有陈设都仍旧一尘不染。
除了掌祭司的一干人等,青琁、哲暄和明安只各带一随侍的贴身宫女进到内殿里来。
石道卿先服侍着大公主青琁掌了一排烛,随着又是明安和哲暄,进了香,跪于画像之下,在左右掌祭司仪引领着,咿咿呀呀念了祭文,叩首起身复又跪,如此三趟才算礼成。
出了永宁殿,青琁和明安都屏退了步辇,和哲暄一同走回飞羽堂。
“难得回来一次,却又不逢大祭之日,真是可惜。”显然,青琁还在为刚刚那事倍感失落。
柔然信萨满,每大祭之日,必跳萨满舞以寄托对先人的思念之情,相传也能与先人灵魂相交,解困厄,除难题,护佑一生。
明安挽着青琁走,听她如此这般,也只安慰到,“姐姐不必可惜,等来日太子荣登大宝,姐姐到时候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吗?”
“说得轻巧。”哲暄倒是在一旁前后来回跑跳着,也不顾身上礼服厚重,只一个劲高兴,“只怕到时候更难回。不过长姐也不必介怀,母妃一向不在乎虚礼,只要你我姐妹都能平安喜乐,母妃都会开心,也都必定护佑我们。”
两位姐姐听了这话也是直点着头,心中不免感叹,哲暄虽看着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是个聪慧如水的。
青琁想起前一夜夫君对自己这个小妹的评点,心中也更生刮目相看之意,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当年出嫁之时,你们还只有这么点高。”说着,便在腰间比划了比划,脸上露出如慈母般的笑容,“却不曾想,如今再回来,你们竟已长大,都成大人了。”
“姐姐出嫁都多少年头了,我和哲暄能不长成大姑娘吗?”明安说道,“再说,在宫内,有父汗宠爱,我和哲暄也不会受委屈,姐姐安心便是。”
三人过了长道,上了飞羽堂外的外廊,哲暄主动问道,“长姐,你们这次是为什么回来?”
明安听了这话倒是莫名,“能有什么原因?自然是想我们了。”
青琁还没答,明安轻声回了哲暄。哲暄却不应她,只疑问看着青琁,等着她的答案。
“魏国要向淮北用兵了,我这次和太子一道回来,是来向父汗借兵的。”
哲暄对青琁的话好一番思考,“是南边宋国所辖的淮北三郡吗?”
她竟会知道,这倒是很让明安和青琁疑惑,却也只是微显露于脸上,转而便又聊起家常。
进到飞羽堂的内堂,青琁便命了人端了食盒上来,一一打开放在桌上。
“这些都是来的时候特意给你们带的,都是一些魏国特有的小食点心。”
哲暄还站着没坐下,便伸手取了一块放进了嘴里,顿时只觉得唇齿清甜,花香充盈,还没吞下,就开口道,“这是什么,甜甜的,很好吃。”
“这是丹桂花糕,取桂花花瓣,用以甘草水,和米舂粉做的,自然是口口花香。”青琁一面解释,一面也给明安递了一块过去让她尝。
明安全然不像哲暄,只先咬了一角,点头称赞,又吃了一口。
青琁看着两个妹妹吃相相差如此之多,也就得可爱,笑着那了另一块糕点递给哲暄,“这是茶花糕,你再试试。”
这回哲暄倒是学着乖了点,左右端详了一番,才又一次一口吞了,“好吃好吃,都好吃。”
“这些糕点都是魏国特有的,以前我也没吃过,初嫁过去的时候,觉得什么吃食都是新鲜的。来之前,就想着,现在虽是两国商人来往密切,可这好吃的糕点最要的还是有技艺的人,所以就带了这好些来,让你们都尝尝鲜。”
明安嘴里吃着食,不言语,点了点头,算是感谢长姐惦念之恩。
哲暄倒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里突冒了光,“对了,说起这,我正好有事要请教长姐呢?”
“什么?”
哲暄吩咐蕙儿拿了个巴掌大的盒子来,“长姐请看,这是昨日我在城中一处商贩处寻得的。听他说,这是南边人的乐器,叫做‘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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