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绛复问余福道,“甘州眼下此等情状,新州与凉州呢?可还平稳。”
余福道,“暂且还算平稳,只是要想从这凉州抽调粮草,只怕也难。”
“归州呢?”哲暄道,“归州原就是魏国地界,此次募兵所得汉人亦多是原籍归州,按理来说,归州该是有余出的粮草。”
余福颔首道,“翁主放心,奴才想到这层,已叫人办去了。只是还有不少缺漏。”
哲暄脱口道,“还有缺漏?”
未等他人开口,子绛已道,“咱们这次不是新蓄养了不少战马。余福,你所说缺漏可就是此中。”
三人皆颔首不语。子绛亦是自责,怪自己负伤至此,未及处理善后之事,才至此事发生。
哲暄只是含笑看她,眸光如清泉涌动,算是夫妻彼此间无言的安抚,这样转头才问道,“你们未有告知,可我相信你们都已想过办法,如今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就先说说看,办法想得如何,有何可行,有何不可行。”
侯奇道,“此事如今已算是出自军中,既不方便又王爷出面与甘州府刺史商议,我们就商量着不如还是军中事军中毕,又我们出面在附近州府买运粮草。”
子绛欣慰拍了侯奇的肩,道,“若是如此顺利也就不会拖到今日了。”
“是啊,你们不是方才才说的,新州和凉州已经无粮草可调,再有附近州府就更是远了。”哲暄苦叹着,心向此事远不是秋岚和荌儿想着如何变卖首饰换了银钱便能解决的,如此又道,“余福,此事你必有主意,你说吧,眼下事情究竟到了哪一步?”
余福才道,“老常的人顶着风雪跑了不少地方,如今要想调到如此数量的食粮只怕未有西夏。”
“西夏西夏,怎么又是西夏。”哲暄心中暗自喃喃,嘴上只说,“除了西夏,是否已无其他办法。”
众人皆知她所虑为何,未有余福颔首答道,“还是一样的道理,这些马本来自西夏,所用粮草本就是一年前备下的,因而有充足所余,这是理所当然。只是眼下要紧的是,西夏那边自打王爷此次买马遇险后,买卖人皆闭门谢客,老常虽没说是为了甘州军营所买,但一身汉人扮相已经吓得西夏人唯恐避之不及了。”
“也就是说,如今即便是我们派了人取了银子去,眼睁睁看着有粮草,却也买不得?”子绛错愕道,心下顿生凄凉,“到底是商贾,重利轻情。”
“你费尽心力所救之时自然从没图过他们回报,既然这样倒还不如权当没救过他们,再想起时候也不会如此失落。”哲暄说的,未尝不是自己的处事方法,“如今要紧的是眼下,西夏那边看来老常去是不行了。”
众人皆不知所如何之时,却是顾三先道,“王爷,翁主,让卑职和陈祯将军去吧。”
哲暄似有准允的眼光流过,扫过三人投在了子绛身上。
子绛只道,“只怕你去亦是无用。”
顾三却道,“顾三忝居郎将之职,前未有功,后无建树,此番还请王爷和翁主能给卑职一次机会。”
余福捻手道,“陈祯去倒也能说得过去,他毕竟和王爷一道和西夏人打过交道,又于他们有恩,多少能对西夏商贾威逼一番,但如今只怕这些人还不是一个陈祯能对付得了的,的确是尚且还要一个人,只不过此人无需孔武有力,只是要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最好可以能直接打消西夏这些商贾的顾虑。”
余福的黑眸微闭,闪动的睫毛同颔首一般,到底是服侍子绛多年的人,子绛含笑道,“侯奇,你去军营中将陈祯给本王寻来。”
如此,余福方才道,“王爷,您这次受伤后,奴才让老常和陈祯回去过西夏,好好查了一番。老常发现,这些人明面上看是西夏杀手不假,但实际上却一直有人暗中给过他们银钱,换言之,是有人雇佣杀手想要王爷的性命。”
如此不过是证实了这几日子绛和哲暄的心中所想,一直竟也说不出任何抱怨的话来,哲暄更是漠然垂手,玩起了自己手上的一对镶金玉镯,喃喃道,“看来,京城中人还真是在乎我们的一举一动。”
子绛只问,“你方才直言,我知道你是有主意的了。”
余福直对子绛道,“老常和陈祯也是才回,奴才亦是才想出的计策,西夏那边不如让陈祯将军同顾将军的夫人一同去西夏走上一遭。”
“秋岚?”哲暄似是怀疑,叹息道,“非她不可吗?”
顾三亦是舌桥不下,惊异万分。
余福只道,“顾夫人的身份王爷和翁主心里清楚,想必顾夫人真心待顾将军,也早已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了吧。”
顾三微微摇头道,“你竟然连这都能料到?确实,大婚当夜,秋岚说不愿再带着身世的隐秘过活,也说想让卑职明明白白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故而已经将前半生所经历的点滴尽数告知卑职,她更是对卑职说起过,能有如今从头再来的安生日子,是翁主的大恩。”
哲暄只觉得心中有愧,道,“正是如此,我是说什么都不能让秋岚蹚这一趟混合水了。”
子绛只是淡然追问道,“你既出此计,便知道是要有不可不用她的理由。”
余福俯身拜道,“还请王爷翁主赎罪,奴才已是没有办法,如今是非要用秋岚不可了。既然西夏杀手多少是受了京城消息的指使,那如今能转变西夏态度的也唯有秋岚。”
正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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