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暄摆首道,“不好。路途太远,车马负重,并州府军未有远征,脚力不行,如此要耽搁很长时间。甘州城内会人心惶惶的。”
子绛凝视地图良久未有言,半晌只道,“余福曾替哥传信前来,称已探听得知,征北一役之时,皇帝曾在归州不有精密眼线暗桩。此一趟若往归州走,京中必知。”
哲暄心中暗呼,如今更知深宫险恶,不免勾起思姊之情。来不及细想,眼下却有更着急之事,踱步于子绛身后,半晌忽拍手称道,“即是如此,必知就必知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子绛转身过来,没见着哲暄的神情,有些拿捏不准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随口道,“难不成,就这样明晃晃让皇上知道我们和并州镇国公府相联合。”
哲暄兴奋极了,转身道,“对。”
子绛的不可思议全然溢于脸上,不用稍加任何一点语言解释,“先前才说,此事让京中过早得知并不好,你我左瞒右瞒,就连秋岚都被你招安打发了出去,如今你怎么敢这么大胆。”
“还说我读书不多,我看你,这些日子关在房里养伤,书都读傻了吧。”哲暄拧着子绛的鼻子,半撒娇半得意道,“你怎么没想着,侯奇昨夜曾说,此事本是报过甘州府衙刺史知道的,为何久久不见对策,后又推回军中。刺史虽是一方要职,官位却远在你这个正二品亲王之下,他们敢无视甘州发生之事,除了身后有人为他们撑腰,还能有怎样可能。”
子绛轻拉下哲暄的手,展颜道,“是了,你我眼下困局明明就是皇帝一手所为,就是要看着我们如何处置,若是不明不白这风波就下去了,反叫他不放心,倒不如明明白白去搬救兵,事关百姓,他反而没有斥责的缘由了。”
哲暄显然是放下一件要紧心思,就连笑声都轻盈了不少,“怎么样,说你书都读傻了可有冤枉你。”
子绛亦不在意,调侃道,“我傻了不要紧,这不还有你这个小机灵鬼就好了。”
说罢提笔上书,是请准从并州急调过冬之物的奏疏,发与鸾台,以备查证。
青琁原本是忙着为将要出阁和亲的大公主筹备嫁妆,还指着未知之事能请教太后一二,哪里想着章和一闹却是把太后闹进了佛堂,这几日又要忙着为太后筹备物什,送去佛堂。
如此奔波忙碌,一日下来,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近乎要散。妙菊正是点了香,给青琁松活肩膀。
青琁懒懒道,“也不知怎的,这几日总觉得累,像是打不起精神似的。”
妙菊道,“娘娘可要宣太医署遣人来瞧瞧。”
“没事,许就是这几日走的路多了些。”青琁示意托了托自己后脖,妙菊忙跟了上。
青琁只道,“要说原在东宫时候也常行来走往的,也未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这后冠远重过太子妃的发饰,这才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妙菊只是缓缓道,“娘娘,您是这些日子事儿多,操心得有些累了,不碍事,明儿一早奴婢替您去太医署找柳太医来为您请脉,再让他给您开几帖进补汤药好生调养就好。”
青琁颔首,感慨道,“眼下这些事说来不过小事。母后总理后宫多年,即便未及封后,不是一样操劳烦忧。”
妙菊尚未说话,只听得青琁继而道,“太后虽说在佛堂潜心诵经,又吩咐了不许闲杂人等滋扰,可太后依旧是太后,饮食用度不能有缺。既然太后说了用素食,你就告诉膳房日日让人做了精致素菜给佛堂送去,一日三餐一旬不能重样。”
妙菊细抿嘴,心下浅含笑,只道,“是。”
青琁这才道,“若有人多嘴,你知道做法的。太后虽说是为了章和的事情自请进的佛堂,可陛下一样日日遣人前去过问,并无与往日有分毫不同。昨夜更是开口,初一、十五给太后请安亦是不能断的。太后若不愿见,就是隔着佛堂,这安也是得请的。这话,你一样让人透给各宫知晓。”
妙菊心中似有疑惑,稍事间隔,才道,“是,奴婢会着人去办的。”
青琁见她手中力松,转脸来问,“怎么了,有难处不成?”
妙菊只作为难样子,待得青琁再追问,方才道,“奴婢只是觉得,皇上明明孝顺至极,可又为何与太后关系闹得如此僵硬。还有——”
青琁等了片刻,知道她有意提调自己兴趣,细听左右皆无响动,道,“还有什么,想说便说吧,出你的口,入本宫的耳。”
“奴婢这几日听见下人们多嘴,都说皇上忌惮几位王爷,故而才在宫中打压太后。”
妙菊这话并不大声,却是这样已经受了青琁的冷眼,自是点到为止。
青琁只道,“这话,你听谁说起。”
“四下皆有。奴婢但凡听闻皆厉声打发了他们。后来渐渐听闻多了,奴婢也就暗中打听察访了一番。最早原是太英殿服侍的婢女絮春。说起最早也是好些日子前,一日值夜曾亲眼见得,先前服侍过先帝的小太监安子私下打发了一具尸身往角门去了。”
这样的事情向来是极不吉利的,青琁只道眼前的妙菊有非说不可的缘由,见着妙菊渐说渐落,只道,“你既然出手办事,必不会留了疑点就来说与本宫听,既然说了,也就说个干脆。”
妙菊道,“絮春本就是个胆大的,一时竟跟上去见了个究竟,没想到正
喜欢归鸿徊徨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