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小义说要到麦场睡,这怎么可能,但是看看家里窝憋,也是无奈,也好是初夏,大队长就说和小义一块到麦场去。秀娘不仅没有反对,还比较赞成,她说晚上正可以聊聊。大队长点头,带着席子、棉被去了麦场。二利老远见有人影,问是谁。大队长唤了一声二利。二利听出是大队长,唤了一声大队长。大队长说家里地方小,带着兄弟到麦场来睡。
牛棚外有一间小房,这牛棚与小房都是大队长带着村民建造的,小房有一张床,也有着二利吃穿备用。二利让大队长与小义上床睡,大队长与小义怎能愿意。从二利的眼神里看到的也像村民一般的崇拜与羡慕,他们哪里知道小义心中的痛苦,他在战场上所付出的牺牲与艰辛。人可能都是如此,只看到人家光鲜的一面,而人家在与死神,与命运抗争的那整个过程,他们是无法知晓,他们原以为他们的成功是上天赋予的,是命运的安排,如果说是命运的话,也就只能说他们是强者。大队长愣了一会,说,二利与小义应该是同岁,只不过月份上有差异。小义说了年龄,也说了月份,二利也说了,果然,二利还比小义大呢。小义唤二利哥,二利竟然不好意思了。大队长说,小义唤二利哥这是理所当然,就应该接着,他小不了的。
无论二利怎么邀请,大队长与小义还是坚决要在地上猫一夜的,二利也无奈,他从外面抱来了麦穰,铺盖得平整,上面盖上席子,大队长试着躺下,果然很舒服,只是没有枕头,他们就将自己的衣服放在脑袋下了。兄弟俩在一侧,小义很快睡熟了,大队长悄悄将被子向小义一侧让了让,他睡不着,借着月光,他感觉二利也睡着了,自己便一个人出了小房子。
他想抽支烟,可是麦场不行,于是,他走到村头一棵老榆树下了,后面是一个坟头,谁家的坟头,没有人认领了。他坐在附近的一块青石上,点燃,刚抽上一口,有人来了,是刘老头。刘老头问是大队长吗?大队长说是,他唤了一声叔。刘老头答应一声。大队长给刘老头一支烟,刘老头没有拒绝,接过来,大队长又给他点燃。
他们坐定,刘老头说刚才去他家了,秀娘说在麦场,他估计大队长是睡不着觉的。大队长道,“刘叔应该有话,早晨的时候没有细谈。”
“是的,我们村夏收之后就要分地了,尽管像我们这些老人们不远离离开这个集体,但是似乎大势所趋,全国各地似乎都在行动,经文说去年有些省份都已经行动了,我们这里应该是比较晚的了。”
“对于分地,我没有任何意见,分也可以,不分也合理,但是有一位老矿工和你们的想法似乎是一致的,这地分出去了,人的心也就散了,自私了,再收拾起来,也许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那老矿工想得是长远了些,而有些人是从经济方面出发,当然分地有分地的好,不分有不分的好,不能一刀切,咱们小李庄实际上就不需要分,按人头,这地不到五分,一家不到三亩地,指望那丁点土地能吃饱饭,我看简直是笑话。”
大队长猛抽了一口烟,思忖良久道,“刘叔有远见,真是的,这地分与不分,根本不能解决我村实际问题,分了可能有些人连温饱问题都很难解决。再说几家‘五保户’怎么办?”
“他们不考虑那么多,公社的命令他们坚决执行,现在如孙发明在‘特殊时期’的时候不是如出一辙吗,正确的我们要坚持,不利的我们要反对,不是出于私心,是站在村民的利益基础之上的。”
大队长心里堵得慌,这嘴上的烟很快抽完了。他望着皎洁的月亮长叹一声,村里静悄悄的,偶有几声狗叫声,这夜太黑了,四周连一点光的没有。
“致富!”
“致富?”
“嗯,是‘致富’!你可以不当大队长,即便你辞职了,村民们依然叫你大队长,这是对你的信任。”
“叔,这个我知道,我是愧对小李庄全体村民。”
“不,你不亏待他们,你所做的贡献每个小李庄村民都看在眼里,光这水利工程,他孙发明怎能做起,可是只要分地,就意味着解散生产队了,生产队就成为历史,就没有大队长了,也许称呼为‘村长’,但是村民们依然还会称呼你为‘大队长’,这是心里记着你呢。”刘老头又换了一支烟,是他自己从怀里抽出来的,也给大队长一支,点燃后,继续道,“要带村民致富。”
“带村民致富?”大队长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是的,带村民致富首先你要先富起来,然后让村民们看到你的成功,人人会效仿,这就起了带头作用了。”
“我要先富起来,在矿上下井就已经令我满意了。”
“不行,你要做生意,我已经想过许久了,在打靶场那地建造一个饭店,四周有三个汽车队,一个军分区,足以让你一年赚个盆钵满满。”
“这不是开玩笑吗,不许做生意的,前一段时间我还看到抓住一个卖猪肉的老头。”
“现在不同了,‘解放思想,改革开放’,这里面蕴含的内容就多了,大队长,你明白吗?”
“‘解放思想,改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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