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问不出口的问题
毫无防备地被伦子推到前面，凉茶心惊之余不自觉地看向越前。他还是保持着缄默不语，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沉淀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不愿再多看，匆匆一瞥便掩饰性地偏过头又去推脱：“伯母我一个人也……”
“我去。”像是不愿等她说完的，面前那人淡淡地开口，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瞬间安静了。
他……
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凉茶就那么怔怔地站着，直到越前随伦子进屋拿了袋子和采购单再次站在她面前，她这才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现实。
她逃脱不了，躲不过。
便利店很近，没有十几分钟的脚程就能到达。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凉茶却想起很多事来。第一次遇见他时她往他头上扔了个苹果，深夜她被雷声惊吓时他小小的但很温暖的怀抱，决定离开那天她站在他的床边看到的他的安静的睡颜，他比赛时她偷偷地跑去看，却不敢打一个电话发一条信息……归国那天的大雨，他隐瞒伤情固执地要参加比赛时他们的争吵，直到现在，她没有理由地想要逃避……
她不想回忆，但记忆不听话，汹涌而来，声势浩大。
“欢迎光临！”
直到售货员小姐爽朗的声音响起，凉茶才努力地眨一眨眼睛，眼神恢复清明。越前已经走向右边，她赶紧跟上，还是没开口。
要买的东西有点多，越前一边看单子一边搜索，怀里都快放不下了。那些食品袋子搭在他的胳膊边，摇摇欲坠。凉茶只看了一眼，就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
越前看过来，眼神清澈。她也看过去，不再回避。
就这样吧，她在心里说，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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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便利店，玻璃门隔断了店员小姐温柔的嗓音。凉茶没来由地吐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浑身轻松。
越前就在前面，拎着大大的袋子，不紧不慢地走着。凉茶犹豫了一下，就追上去，和他并肩行走在行人甚少的街道上。
天空高远，夕阳散发的光芒终于在夜色的逼迫之下消失殆尽，四周完全黑下来了。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他们两个静静地走着，谁也没说话。
“要，要不我也帮忙拎一边吧？”实在忍不住了，凉茶思来想去，还是问了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来作为谈话的开始。
越前果然像她预料之内地摇摇头，就没再说什么。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越前把购物袋换在另一只手，有些迟疑地开口：“雾岛。”
“恩？”
其实越前在这之前也想了很多问题，为什么忽然躲着他？为什么最近她那个朋友总是来得很频繁？不去网球部是不是也只是想避开他？和竹下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是不是就像学长们说得那样，是恋人的关系？
可是想完之后，越前就有点沮丧地发现，这样很不像他，他明明不是那么好奇的人，却忽然因为面前这个女孩而被那么多的问题缠到头疼。
但是他也知道，这些问题他不可能问出口，也许是一段时间之内，也许是很多年，也可能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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