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慢慢西斜。
还是芙蓉山,还是乔楚儿,是长大了一点的乔楚儿。
乔楚儿在林间挖着草药,不知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远远朝山下的大道看去。
山风吹来,吹乱了她的额发。
人是长大了,可性子还是一年前的样,俏皮的很。因为常年在外挖草药,皮肤晒成小麦色,漆黑的大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动,三鬟丸髻也因为在林中瞎窜,被树枝勾住,散下几缕来。嫌林子里的刺稞碍手碍脚,将袖子拉高到手臂一半处,裙摆打了个结,绾在腰间,露出下装的白色紧腿马裤。
她愣愣地看着大道,看着看着,看出一缕思念来,耳旁也似乎响起姐姐如水如烟般的声音。
她的眼中有了少许泪花。
一阵鸟儿清唱,她回过神来,继续朝前走,见前方有一株紫色小花,笑了,加快了脚步朝前跑。
跑得有些急,一下被绊倒,手臂处破了皮,渗出点血迹来。她以为是块石头,起身想踹几脚泄恨。
人还没起来,一下被眼前给吓呆了。
那不是块石头,是个人,是个受了重伤浑身浴血的人。
她不是个胆小的人,见了伤重病人反而兴奋的很。
“喂!”她伸指轻轻戳了戳那人,那人轻声嗯了一句,还活着。
她爬起身,半蹲着身子,朝那人观去。
那人面部已经被血迹染红,看不清人的模样。
她虽然学医,却是背着家人偷偷学的,所以从未有过救人的经验,救过的,也是这芙蓉山的一些小动物。
她有些兴奋,咧开了嘴,嬉笑着看眼前的病人,说:“好吧,算你今天走运,碰见本姑娘,本姑娘没救过人,你就是本姑娘第一个开刀对象。你好好躺着,我先看看,到底是哪受伤了呢?”
那人浑身血迹,她左右检查着,可惜这人比她高,若不然,她可以像拎小兔子一样抓起来,看一眼就知道伤在哪里。
她的手很小心地在他身上翻着,总算找到受伤处了,她朝那人血淋淋的腿看了一眼,突然的,有些扭捏了。
她骂道:“你说你这人,哪不受伤,偏偏这受伤。”
这话那人听进去了,人是活着,可也奄奄一息了,喘息着不说话,若不然有可能回答她说伤哪里他都不乐意,何况伤了那呢?
她站起身,有些犹豫,道:“不行,本姑娘还未出阁呢,要是让爹爹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转身,要离开,想起什么,自言自语说,“姐姐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算了,我就当是为列祖列宗积德吧。”
那人身子动弹了一会,血如条条小蛇爬满草地。
看他那样,她再次蹲下身子,看了看伤口,据推断是中了箭,箭羽断了,矢镞留在了伤口里。
可是,处理这样的伤口,她难免有些惊惶失措,从一旁捡起根木枝,撬开他的嘴,让他咬住,说:“咬紧了,别到时候惊着了本姑娘,伤了你那玩意,你可就不能生儿子了。”
说罢,从那人腰间取下一把短剑。
那人又动弹了一下,血快速涌出。
经他那么一动弹,她差点乱了方寸,手里捏着短剑,不知如何下手。
她犹豫了一会,刷地撕开那人裤子,亮出血淋淋的伤口,连同他那玩意。
她下意识地蒙住了脸,不看他的身体,很快意识到不对,双眸看他伤口,一手按住他的腿,一刀切开他腿上的伤口。
他身子剧烈的抽动了一下。
她看着手里滴着血珠的短剑,一咬牙,手中的短剑剜进他的伤口,一用力,箭矢挑了出来。
她松了一口气,擦去额上冒出的汗迹,从药篮中找出止血草药,放入嘴里嚼了嚼,苦,苦得她直皱眉。
她吐出草药,敷在他伤口上,从他衣服里面撕下一块干净的布,给他包扎伤口。
她的神情,带了一种恶狠狠的豁出去的感觉。
伤口包扎好了,也为他理好了衣服,她全身一软,坐到草地上,然后,快速起身,叫骂道:“王八蛋,本姑娘的名誉全毁你手里了。”
说罢,也不看那人,她知道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提着药蓝,看到手中的短剑,虽然知道拿人东西不对,可这好歹是她第一次救人用的工具,意义非凡,不行,得收藏,将短剑在他衣服上擦干净血迹,往怀中一揣,说:“本姑娘也不能白救你,这短剑就归我了,当是报酬。”
她还想说什么,林子外面传来侍女小果惊慌的声音:“小姐……小姐……”
可不能让小果看见这个人,她瞅了他一眼,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急忙朝林子外跑去。
那一头,小果已经撩着裙角进了林子,跌跌撞撞朝这边来,说:“小姐,不好了,老爷回来了!”
她迎了上去,听这话,一慌,将药篮交给小果,说道:“快,藏到原先的地方去。”话说罢,急忙朝后山的近路跑去,边跑便回头冲小果嚷,“小果,一定要藏好了,别让旁的人拿了去。”
小果点点头,朝她相反方向走去。
林中一下安静下来,受伤的那人慢慢睁开眼睛,脸上全是血星子,可他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他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恍然间想起了什么,愣了一下,回神后,冷冷一笑,他的浑身此刻都发出一股寒气。
想不到,他刘启也会遭人暗算。可是,这样的场景,似乎也让他感到熟悉,六年前,不也是这样吗?
想到这,他脸上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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