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们退出了房间,刘援关上门,往床上一躺。一夜未曾好好睡觉,加上刚刚一场忙累,刘援倒着实觉得有些儿困。床上软席柔被,还散发淡淡清新的香气,不一会,就把刘援引入了梦乡。
待到醒来时,天色已是大亮,窗外传来一群雀鸟叽叽喳喳的啼鸣声,一棵松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左右轻摇,透过窗户看得到它们婆娑的影子。如果没有尘世间令人无法放下的仇恨,这么个静谧清鲜的晨景,着实可令人心旷神怡,慵懒舒适。
这时传来几声敲门声,门外一个声音道:“刘公子,您睡醒了吗?我们老爷有请!”
刘援忙翻身而起。洗漱过后,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位仆从,低着头,道:“我们老爷请刘公子到奉义堂有事相商。”说完,转身在前引路。刘援跟着他一路走出花园,不一会来到一座大殿前。大殿的门头挂着一副牌匾,写着“奉义堂”三个琉金大字。进了奉义堂,看见楚庄主正襟危坐在右边的主位上,脸色肃穆,双眉紧锁。楚庄主身旁,立着六位护院武师,个个垂首屏息,安静得几乎能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
楚威看到刘援进来,把手往旁一摆,道:“刘公子请坐。”刘援在左边坐了下来,早有婢女呈上一杯新沏的龙井茶。那茶从杯盖下依然透出一股浓郁的清香。只是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闻起来反而有股刺鼻的错觉。
楚威还未说话,但见龙三跌跌撞撞奔到他身前,双膝往地上一跪,语带泣声道:“爹爹,你要为孩儿报仇呵!”再看他时,右手捂着右耳,殷红的鲜血由指缝间溢下,染红了大半边脸。却已是被割去了一只耳朵。紧接着,门口涌进二三十位黑衣壮汉,每四人一组,各抬一名死去多时的黑衣人,共抬了七个进来。众人把这些尸体置放于楚雄前方的地上,然后往旁一站。楚威抬起眼来,逐一把地板上黑衣人看过去,但见每人额上都有一个血洞,双眼圆睁,想是临死之际,看到了什么让他们吃惊之事。楚威越看脸色越沉,双唇却越闭越紧,额上青筋暴忽。可见心内的愤怒已达到了极点。
楚威抬起头来,狠狠瞪了龙三一眼,猛地把手一伸,“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龙三的左脸上,顿时个手指印清晰地浮现出来,道:“老夫哪有你这么差劲的儿子?你给老夫丢尽了脸面。七个人,竟然全部被杀。你怎么还有脸面回来见我?”
龙三磕头如捣蒜,哭道:“龙三原也要和慕容修以命相拼,无奈那贼人武艺太高,龙三眼见着阿六他们一个个被他铁扇所杀,却也奈何不了他。他割下龙三右耳,留下龙三的性命,是要龙三带话回来给庄主的!”
楚威冷冷地道:“什么话?”
龙三道:“那贼人说:您好好回想一下当年,是怎样对付慕容家族的,今年便也怎样还你。”
楚威闻言仰天长啸一声,笑道:“区区一个小贼,看他能奈我何?!”说完又向龙三道:“对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好好练功,不要依仗我对你的宠爱,便以为无人能治得了你。如今吃亏了,能怪谁呢?还不退下,叫谢大夫帮你包扎伤口?”
龙三闻言,忙就地磕了三个响头,捂着耳朵站起身来,临走时,看到刘援坐在旁边,原本可怜汪汪的双眼,顿时注入一股怨恨之气,狠狠盯了刘援一眼。刘援却把头一转,装作未曾看见。
楚威朝身旁一位体格硕壮的武师道:“何承,把他们抬去埋了。”那人应了一声,把手一招,众黑衣人上前,俯身抬起死去的同伴,步履迅疾地往大门外走去。这些黑衣人穿着轻便的棉鞋,走起路来全无一点声息。个个双眼低垂,脸上都如僵尸一般,看不到一点喜怒哀乐之情。来得匆匆,去得匆匆,待他们走远,似乎未曾来过一般。
楚威又对另一位长须老者道:“宋管家,你去取些银子,派人安抚阿六他们的家眷。”那管家宋安道:“遵从庄主吩咐。”说完转身离去。
楚威呷了一口茶,对刘援道:“刘兄弟,慕蓉修此人心狠手辣,今日你可亲眼目睹了。这些黑衣队员,仅是替老夫看守门院,慕容修竟也下此毒手,着实有违江湖道义。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便有多少冤仇,有胆就光明正大来找楚某便是。偏偏用此下三滥的手段,躲在暗处陷害无辜之人,着实可恨!”
刘援道:“刚刚听龙三所言,似乎楚庄主与这慕容修有过旧怨?”
楚威道:“江湖之间,往往互为诬陷,所谓人心叵测,讲得便是如此。这仅是慕容修欲与我为敌,胡乱编出的一个借口,龙三又怎知实情呢!”
刘援道:“原来如此!在下差点就误会了楚庄主。”
楚威哈哈一笑,也不作答。恰于此时,庄主夫人罗娜奔了进来。她脸上未施脂粉,发髻微斜,双眼略显浮肿,看来刚起床未久。她看到楚庄主端坐堂前,秋毫无犯,心自定了下来,道:“老爷,你没事就好。”又道:“听说阿六几人被慕容修杀害了?”楚威嗯了一声。罗娜道:“老爷,这人到底想要怎样?他什么时候会来呢?难道我们当真对付不了他?”楚威道:“妇道人家,就知道聒噪,天底下还有我楚雄对付不了的人么?当真天大笑话!”罗娜脸色一扳,道:“老爷,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你何必夸海口作假真经?若不是难对付,你昨晚还派人送信去各位世交家中做什么呢?”楚威道:“当真无礼。此种事情岂是你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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