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苦笑了起来:“可是能干有什么用呢?一场大火下来,家里什么都没了,爹娘明知道我能干,却还是把我卖了。其实真的没别的路了么?不是的,他们只是不想受苦罢了,只需扔下我一个,全家就能渡过难关,多简单的事儿呢!其实到那会儿,我还是不算恨他们的,小时候,他们对我也是不错的。”
“可等到我到了公子身边,等到我一天比一天过得顺遂,他们。他们就彻底变了。隔三差五的过来要钱,把弟弟惯的好吃懒做。我问他们难道没手没脚么,结果我娘说,他们辛辛苦苦赚一天钱,却吃不上几两肉,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什么都不做就可以锦衣玉食,我一奶同胞的弟弟却要做粗活,当下等人……”
连瑜伸出手来,拉住胜男:“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你不容易,胜男,是我不好,我要是多关心你一点,也就不会让你过得这般累了!”
胜男笑笑,把头靠在连瑜肩膀上:“公子没有什么不好的,公子对我,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我小时候,顶着大盆游水去卖莲蓬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位知县奶奶。那位奶奶脾气好极了,说我小小年纪就知道给家人赚钱,真懂事,给了我好几个银角子。我倒现在都记得啊,她裙角绣着荷花鲤鱼,那绣线发着光,她打扮的就像仙女一样华丽。那会儿我就想,这辈子,若是让我穿上一身那样的衣裳,死了也甘心呢!”
“我厉胜男,不过是渔家女的出身,家里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开过个脚店,而现在,昔日我奢望的穿上一次死了也甘心的绸缎衣裳,堆了满柜子。我的夫君是全大郑最年轻的二品高官,我虽然只是个妾,却做到了四品诰命……我真的,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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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胜男请诰命的事儿,确实给连瑜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前朝的时候,因外敌侵扰,南宋朝廷全靠武官支撑,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武官们的妾室大量地得到命妇的封号。本朝建国以来,许多乱七八糟的习惯被拨乱反正,做妾室的基本上只有靠儿子有出息了才能挣得一轴诰命,像连瑜这样的,给妾室请封,且不说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没等成功就被御史喷死是极有可能的。
其实皇家这种玩意本来就是规矩的制定者,也是破坏者。无论遵守还是破坏,都是为了统治者本身的利益:比如前朝南廷为了讨好对抗外敌的武将,大量的给武将的爱妾们诰命封号,还不就是因为武将势大,朝廷存亡寄托与武将身上所以不得不妥协?利益面前规矩算个屁啊!
但连瑜这个时候却是不一样的,大郑建国百余年,朝廷的各种法规日益严谨,在这个当口,贺太后一封懿旨,只把大臣们雷了个半死:我了个大擦,给小妾求诰命,这是个什么节奏?这比把小妾扶正还夸张啊,至少小妾扶正啥的,国法放到一边,好歹算是私事吧!可是给小老婆求封号,这是什么节奏?
可是连瑜满脸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没老婆,我手上四轴诰命才用了一轴,我乐意给我的妾请一轴,咋,不行?对朝廷官员女眷的封号本就是为了奖励官员对朝廷的贡献,我现在贡献够了,我该领的福利我领领,不行?别人家不让妾领,那是宠妾灭妻,我又没老婆,我的妾这些年行使的就是妻子的指责,我遵守国家法度不以妾为妻把她扶正,现在把手头的一个二品诰命将等变成四品的,你还跟我叽歪,叽歪屁啊,难道你准备让你女儿给我做填房?
为了这轴诰命,连瑜在朝堂上一个人对着一群人喷了一圈儿,近十年来一直十分注意形象的他头一次露出了当年那个当街揍人的狂生连无瑕的惫懒模样,你跟我好好讲道理,我也跟你好好讲道理,你跟我尖酸刻薄,我比你更尖酸刻薄!我孤家寡人一个,你敢骂我的家人我就骂的你闺女嫁不出去,看谁比谁狠?什么?我也有闺女,笑话,我连无暇的闺女稀罕嫁那些会为流言而不愿娶他的男人?
到最后还是贺太后发话,说连瑜的事情确实可以特办:原本呢,若是妻子早逝,妾室操持家务养育后代有功的话,确实也有为妾室请封的特例,连瑜等于是没有妻子,他手上两轴给原配跟继室的诰命全都没用,这种情况下,他把其中的一轴送给自己的妾室,并不侵犯任何人的权利,再说了,连大人为国操劳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贴心人,如今病的都快死了,请个诰命不算过分!此事就这么定了!
太后发话,朝堂众人全都熄火了,就如连瑜太后所说:他这个情况跟宠妾灭妻没关系,不侵犯任何人的利益,朝廷的福利也本来就是为了奖赏朝臣的,嗯,最关键的是,太后乐意,谁要捋这胡须。
虽然熄火了,但是心里头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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