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雪顿时觉得背脊一阵凉意,好比在寒冬腊月赤身*一般彻骨。
带着些一分的期待,九分的后怕,轿帘被掀开了。
“唉,莲哥,可惜新娘子带着头盖子呢!”一声稚嫩的叹息,馥雪透过红纱能看清是双小孩儿的手掀起了帘子,她不由感到疑惑蹙眉,但随后慵懒性感的声音传了进来,在馥雪心上激起千层浪“熙儿过来,新娘子的轿帘可不许乱掀。”
“可是爹爹也不稀奇这新娘子,说是让熙儿来掀开帘子也无妨啊……”孩童的声音十分委屈,但很快就被随后的人声如潮湮灭了。
“新郎官踢轿门迎娶新娘!”喜婆再次高喊道,馥雪仿佛与轿子外的世界隔离了一般,轿内静止的可怕。
当喜婆再次喊道新郎官迎娶新娘之时,这轿帘还是纹丝不动。
馥雪心底一沉,冷笑一声,这无非不是给她这个异国郡主的下马威,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静下来就能听见轿外有人八卦的讨论起这幕老爷为何这样做,不过这般倒是讨了朝廷的欢心,有人暗暗叹息这位待嫁夫人未来的日子可不好受了,门还未进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可馥雪哪是这般任人宰割的板上肉,她一手掀开头盖,终是能呼吸痛快了,从轿窗探出了头“凤兮。”
听到新娘子开了口,这宛如黄鹂的清冷声音倒是如同一颗巨石坠进了湖里,人声鼎沸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得这一声脆脆的凤兮。
幕生莲本就觉得无趣,只奈何熙儿想凑个热闹,如今这热闹倒是没有不过闲言闲语听着刺耳,他冷笑一声,带着熙儿准备进屋,可刚准备前脚迈进,就听见一声女声,他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随后人群也安静了下来,那清冷的声音倒是无所畏惧的再次响起了。
“凤兮,是由你去通告一声凌国郡主喜轿已到,还是劳烦幕府少爷去一趟?”
幕生莲顿住了脚步,嘴角的冷笑放的更大了,觉得这乍暖还寒的春天好像变的与往常不太一样了,慵懒的说道“幕府大门就在此处,又何须人请?姑娘还请自便。”说的倒是风轻云淡,他步履如常,很快一抹墨蓝身影就消失在府邸。
馥雪听言有些气结,看来这老爷少爷都有些生性傲娇。
自便?别以为她不敢,惹急了兔子都能跳墙,何况她性子偏怪就爱撞了南墙再跳墙!
一手盖下头帘,深吸一口气,提起及地的裙摆,一手掀开了轿帘,她走了出来……
步履平和稳重,轻轻小小的步子仿佛步步生莲一般,人群看呆了去,目光随着她倔强的步伐移动,都忘了呼吸。
暗自道这凌国郡主倒是好脾性!
明眼人能看明白这是多大的侮辱,可眼前这位及笄刚过的少女却挺着胸,昂首走了出来。
馥雪心中自然不如外人看来的倔强,虽有万分委屈又何妨,既然逃不掉便既来之则安之,站在幕府牌匾之下,她突然停下了步子,掀开头盖眯着眼仰头看了看天“这天怕是要变了。”
她不仅要活,而且要活的好好的!任人鱼肉当她好欺负可不是好想法。她微微一笑,明媚如初日,顿觉万物失色,不是因为少女的貌美如花,而是一种稳如泰山的气度。
馥雪在凤兮一旁责怪一旁搀扶下走了进去。殊不知一切落一人眼中,他狡黠的笑着,手中的折扇狠狠打开,墨黑的明眸中玩味无限“看来开始有趣了,七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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