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雪好歹也入了慕府,按理少爷也该叫我一声姨娘,馥雪只有一事相求,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馥雪抬眸看着慕落尘,眼中不是恳求而是坚毅。
“等等,第三个人在此,不知还有没有第四人呢?”黑暗处走出来一人,他举着双手,耸着肩膀看了看馥雪,噙着笑又看了看慕落尘。
馥雪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慕灵仙,有些惊讶又沉住气道“多谢二位了。”
慕灵仙双手靠于脑后,墨玉似的眼眸盯着馥雪,看样子是笃定他们不会说出去一般,他摇了摇首,转身又消失在黑暗之中“无趣啊无趣。”
慕落尘也不多言,看着馥雪片刻,也颌下首,月光之下的馥雪,肌肤胜雪被月色照的有些透明,自己心中就算有一丝动摇,可一想对方是凌国之人,就再管不了那么多,转过身不再回头。
等一切归于平静,终于一片黑暗席卷而来,而后她再无知觉。
就在她快要落地之时,从树丛中飞出一抹嫣红的身影,将馥雪接入怀中,他好笑的看着躺在怀中的少女,言语轻佻随性“我就知道。”
慕灵仙将馥雪抱在怀中,他只知道她虽看起瘦弱却不料身体也轻若羽翼,手指不小心触碰到馥雪的手腕,眉头一挑仿佛在思索什么,随后他将这柔软的身子抱的更紧了些,朝着与馥雪阁楼相反的地方奔去。
“你将她送来干吗?”碧衣少年鄙夷的看着躺在自家床上的少女,再朝那一抹嫣红的身影望去,他慵懒的依在门栏之上,墨黑的瞳仁里泛着笑意,他抬起修长的下颚朝床上的少女点了点。
“我是不会救她的。”慕生莲撩起碧衫款款入座,修长的手指拾起青花茶杯,优雅品茗。
“谁叫你救她了。”慕灵仙迈进屋子,直走到床榻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昏迷的馥雪,虚假的笑意从未断绝,言语清冷绝情“是让你看看她还能活多久。”
慕灵仙虽然不精于医术,可学武之人向来都会知道心脉紊乱的后果,刚才自己不小心碰到馥雪手腕,却得知她真气郁积,脉象更是紊乱不齐,才想到来这儿探个究竟。
慕生莲闻言,手指在空中停顿了几秒,又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与我何干?”
他向来都是这样,医者大多都是救死扶伤,都说医者父母心,可这一点却丝毫没在他这个弟弟身上体现半分,却不知他为何要学医,慕灵仙猫着腰,双眸注视着慕生莲。
慕生莲突然觉得背脊一凉,抬头看见自家哥哥纯良无害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又在打什么坏心眼了,轻咳一声“既然是老头儿的妻妾,就让他去寻医问药吧,你来烦我作甚?”
“嗯?”慕灵仙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吟了一声‘嗯’,空气瞬间静谧的可怕。
……
“长则五年,短则两年。”慕生莲将茶杯掷在木桌上,撇过头漫不经心的说着,眉头却微微皱起,其实早在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发现了这慕府七夫人身体有异,却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直到今日,慕灵仙将其送到房里,那一股至阴致寒的剧毒才显现。
他转头看向床上的少女,不知为何这世间鲜见的‘药蛊’会出现在她体内,顾名思义,所谓药蛊是世间至阴致寒的毒药喂养的一个蛊虫,让它从中蛊之人的手心穿进,继而任其在体内窜动,如若真气运行惊动了个这蛊虫便会因为真气四溢而暴毙,因而也有‘掌心泪’之名,再则就算中蛊之人常年不用武,也不能压制着蛊虫的生长,慕生莲就曾见过一只蛊虫从中蛊之人体内直接钻了出来,而中蛊之人的五脏六腑皆被腐蚀的一干二净,那蛊虫却大如一头幼牛,只是,一般这种毒药在番邦西域出现较多,而中原大陆出现频率不多。
他看着床上秀气恬静的少女,皱着眉没再说话。
“哦?”慕灵仙听完挑着眉,单手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毒又要如何解救?”
“世上无药可救,除非……”
“除非?”
“除非,以命换命。”风轻云淡的话语在房间回荡,是的,这药蛊世间确实无药可解,其实说是以命换命也并不全然,只是需要心甘情愿之人,将自己作为药引,将蛊虫引诱出来,趁蛊虫还未进入自己体内之前将其杀掉,只是这样成功例子并未有过。
而且对于作为药引之人更是折磨致死……
“谢了,医绝。”耳畔一丝凉风,慕生莲一掌朝身后那人击去,可那人身手敏捷噈的一下就躲的远远的,他伫立于月光之中,怀里还有昏迷不醒的少女,冷风瑟瑟,怀中少女面色苍白,似乎泛着白光,犹如凋零的白莲。
慕生莲心里头一次软了下来,叹了口气“你走罢,我不追了,小心别颠着她了。”她这幅身子再受不起了。
“见死不救,随性而医的慕生莲何时又会担心别人了?你啊,还是保持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态度就好。”慕灵仙眸里意味深长,高深莫测,看的慕生莲一阵心悸。
转瞬又消失在空中,院子之内空空如也,若不是桌上余茶为凉,还真不知曾有人来过。
慕生莲也学着问自己,何时自己又会担心别人生死,不过是看她可怜罢了,这‘掌心泪’莫说是个姑娘,就连那身强体壮的猛汉也难耐痛楚,只是这七夫人中蛊时间尚短,还未能感受到这钻心之痛……
而这七夫人贵为凌国郡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又敢对她施此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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