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朗石林遗址,迷宫城。
巨大的金属齿轮交接运转着,有无数血红色的蝴蝶静静地飞舞在机关室内。
奈卜说道,(姆朗语)“你不应该陌生,毕竟这支蛊笛是用你的手骨做成的,维尔希。”
维尔希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的苍白。
一直立在一旁沉默不言的阿诺法也有片刻的诧异,一双深色晦暗的眼睛染上了一抹惊愕之色,他顿了顿,望着一旁的风系魔法师。
维尔希在听到奈卜的话后下意识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隔着一层并不厚重的粗布长袍下,是一堪有些纤细瘦弱的躯干,紧紧的扣按着,仿佛是血液正在细细的流循着,似乎隐约还能感觉到有神经微微的跳动。
——这,确是一个人的身体。
从那一年第一次见到她到如今,做为一个沉默的影子,阿诺法从未去窥探过她任何的事情,他更甚至从未想过太多。
但是,对方的很多行为却经常透露着他所为之疑惑的不解。
比如,风岛的那一次登陆。
比如,这次踏上里陆大地上。
比如,来到塔克西米修森林的目地。
比如,她到底要做什么。
比如,她是从哪里来的。
比如——
她在遇见他的十年前经历过什么。
维尔希非常的抗拒与排斥任何接近她,对所有的人。
永暗人对姆朗的文字语言并不陌生,即使他未必认得全,听得全,但是这往来大体的对话,却是听懂了大半。
阿诺法握着手中的大剑,望着一旁的魔法师,最终沉默不语。
维尔希突然笑了起来。
在这一片血红色弥漫的噬血蝶群里,她的笑容比那红蝶更为惑人,“数年不见,我倒不知道姆朗能够废物利用的这么彻底。”
她缓缓地松开了抱着手臂的手指,只手垂了下来,拢在宽袖之中,“看样子你的那一趟风岛之行,去过不少的乱葬岗,挖过不少的坟墓了?”
(姆朗语):“你想问什么?”
维尔希微微侧首望着他,“我并没有任何想问的事情。”
奈卜望着眼前这个神色莫测的女子,(姆朗语)“那么,换我来问。”
“哦?”
(姆朗语):“十一年前,风岛希娅朗格尼发生了什么事情。”奈卜问道。
维尔希没有说话。
(姆朗语)“而你——”
奈卜的眼神里充满了置疑与冰冷,(姆朗语)“维尔希,你真的还活着吗?”
维尔希原本平静的脸色突然不由得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沉凝如水,她望着眼前那个喜怒不定,诡谲残忍的异族男人。
十年左右的时候,眼前的人,依旧犹如当年最初的时候遇见一般。
她笑着问道,“你觉得要怎么样才算是活着?”
(姆朗语)“十一年前,你死过一次。”
维尔希笑道,“这个世上有多少的人在死亡与重生中不断轮回?犹如不死鸟浴火涅槃,你所谓的死亡,或许是另一种的重生。”
奈卜低喃着,(姆朗语)“死亡与重生……”
维尔希说道,“你还是老样子,时隔十一年后,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奈卜。”
奈卜缓缓的抬头,手中的蛊笛在满室的血蝶下散发着一片柔和的白泽之色。
他说道,(姆朗语)“你以为你能够离开这里?”
维尔希说道,“奈卜,我比你更了解姆朗。”
奈卜那双异色的重瞳猛地一缩,像是被突然戳到了一处极为柔软的痛处,那张长久不经阳光的苍白色脸渐渐的扭曲了起来。
这让他看上去有些诡异而恐怖。
(姆朗语):“你,与那些卑鄙的异毒,没有什么差别!”奈卜戾色恨声说道。
“固守自封,与崇异去本没什么差别,都是一种极为愚蠢的行为,因为你们始终不清楚自己的劣势究竟在什么地方。”维尔希平静的说道。
奈卜的眼神变得极为的怨恨,那是数十年姆朗人经由残戮洗涤下来的痕迹,阴暗,怨怼,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那是极至的冷,深入骨髓。
他说道,(姆朗语)“所有的人都应该死,那些伤害过姆朗的里陆人,那些自诩神圣的天族一脉,包括你,维尔希·克里斯琴!在我接下宗父的权杖之后,我就发过誓,我一定会用你们所有人的血,来慰藉我整个姆朗一族!”
手中的蛊笛之力震动了整座机关室内的齿轮!
无数的齿轮极速动转起来,整个机关室内的地形发生了全然的改变,地面突然被覆着无数巨大的淬着毒液的尖刺,数十个巨大的金属齿轮将地面接连托起,十数支金属臂灵活的运作着。
旋转的蛊笛下,音孔中不断的乐fēng_liú出,流绕的音律之下,蓦然,一只巨大的毒蛇凝化而成,盘身在金属臂上吐着信子。
噬血蝶突然变得极其的暴动!
维尔希一持风权,脚下的风系魔法阵陡然一现。
流风急行。
然而这一次她却并没有进行任何的攻击或者是防御,她借由风的力量来到了阿诺法的身旁,随即伸手一把抓住了握着长剑准备战斗的永暗战士。
阿诺法一怔。
“走!”维尔希说道。
风系魔法的力量被很快的被奈卜手中的那只蛊笛消食殆尽,维尔希催动流风,带着阿诺法纵身而跃,极快的身行,在噬血蝶全数爆尽的一刹那,消失在了这一片机械室内。
她走的没有一丝的犹豫。
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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