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将他的大刀夺过,又卸了他一条胳膊。
那黑衣人惨叫一声,冷汗直流。
此时外面的打斗声渐止,千蓟推开门,问道:“都无恙吧。”说着便扫了两兄妹一眼,微微放下心,又看向屋子中央跪着的黑衣人。
“蓝相真是心急。”千蓟微微哼了声,又说道:“你不打算自杀了吗?”
那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咬破口里的□□囊,毒死总比被折磨致死的好。
天青微微愣了愣,本想着从这人口中逼问出幕后黑手是谁,没想到这陈墨竟然是知道的。
“赶快把他处理了。”沈庭之催促道,他不想这歹人吓着妹妹。
转头一看,自家妹妹坐在床上,一副淡定的模样,心中担心妹妹怕是吓傻了,这又是刺客又是死人的。
沈瑶光察觉到了大哥关切的眼神,心思如电,寻思着正常小孩该如何反应,连忙一副回过神来微微颤抖不知所措的样子。
沈庭之心疼地揽过妹妹,见她红着眼眶又并未大哭,显然是受了惊吓又倔强着不让人担心的模样。
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口中哄着:“不怕不怕坏人都不见了。”
沈瑶光哽咽着点点头将脑袋埋进哥哥怀里。
其实沈瑶光自上次遇刺后,心理素质好了些,想着这个年代打打杀杀的并不算稀奇,自己要快些适应,如今适应地过了头,反而差些忘了一个女童受惊后的正常反应。
千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沈瑶光,又关切道:“两位好好休息,陈某告辞了。”
沈庭之怀中抱着妹妹,不便送千蓟出门,当下只是应了声,朝千蓟笑了笑。
此时怀里的妹妹两只小手扯着他的衣襟,依赖意味明显。他将妹妹放躺在床上,柔声说道:“瑶儿别怕了,大哥一直在瑶儿身边。”
怀中女童这才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平缓了呼吸再次入睡。
千蓟坐在书案前,将手中的书信焚毁,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回内室。
这朝中大半的朝臣皆是投向了蓝相一派,忠于父王和自己的却在朝中步步掣肘,而父皇仍是昏迷不醒。
明日蛊王将那成熟的怨童蛊吞食了之后父王应当会好些,会不会醒来倒是要另当别论了。
一上榻一年前的情景便反复出现在千蓟眼前。
蓝洗曼无辜又惊慌的眼神,父王暴怒又失望的样子,容不得他一句解释便将他这从小坐到大的太子之位废了,而那蓝洗曼仍是将她的王后之位做得稳稳当当。
父王好色,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敌不过嫁过来不久的蓝洗曼。
若是蓝洗曼因那件事有一丁点无足轻重的惩罚他也不会如此难过又怨怼。没有,父王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
结果呢?他的宠后联合权臣将他软禁了,至今仍昏迷不醒。
幸而蛊王不在他体内,不然早就活不到今日。
这蛊王寄生于历代苗王体内,蛊王不灭,苗王不死。父王昏迷后千蓟曾去见过他,旁边的宫人不肯听他的命令退下,他无奈只好当着他们的面取了父王的蛊王。
由此,仅历代苗王及储君知晓的秘密便暴露了,他拼着宫人怀疑的目光一路奔回府邸。
千蓟不肯将蛊王种在自己身上,而蛊王没有了新的寄体必须要用蛊毒养着。一心想着要喂饱蛊王给父王续命,然而寻找人体内的成熟蛊毒却有些艰难。
京中又出现许多免费医治蛊毒的大夫,中了蛊的人都不肯等到蛊毒成熟之时再由蛊王解蛊,毕竟要多受些罪。于是千蓟只能寻求中奇蛊之人,蓝相派出的大夫解决不了的蛊毒方才成了蛊王的食物。
久而久之越来越艰难,加之不甘这般受蓝相掣肘,便打定主意要前往南晋寻求帮助。
南晋与苗国不对付了许多年,南晋对苗国必有所求。千蓟就是拼着赔款割地也要借到兵马打垮蓝相,还要亲手杀了蓝洗曼那个贱人!
谁知当初擦船而过不经意的一瞥竟给他带来极大的便利。
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本是一派惬意的小模样,看见他便眼带惊惧,急急忙忙放下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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