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子里全都是拳头大的土豆,有的还带着泥,就这么哗啦啦一股脑儿罩在中年男人的脑袋上,当下就把那男人砸得眼冒金星,鼻子和耳朵里都淌血了。
杨若荷嘴里嗷嗷叫着,翻身把他推到在地,捞起手里的空筐子朝他身上没头没脑的乱砸一气。
刘氏和康小子也都扑了上去,跟着一块儿厮打那个男人。
“敢扯我儿子的口罩让他当众丢脸,老娘也要你出丑!”
刘氏眼睛血红血红,就跟疯了似的把那男人的衣裤全给扯了。
那男人起初还能挣扎几下,可这边娘仨齐上阵,打头的打头,打脚的打脚。
那男人一开始还在骂,后来就是哀嚎,求饶。
再到最后,就没了动静。
“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旁边围观的人喊。
杨若荷和康小子不为所动,还在打,刘氏抬手抬手探了下那男人的鼻子,吓得跌坐在地。
旁边人这时候方才上来帮着把杨若荷和康小子给拉开,地上那个男人满头满脸的血,躺在地上,就剩下一丝气息。
……
陈彪赶回来跟杨华忠和杨华明他们说这事儿的时候,刚好是晌午。
大家伙儿听到这事儿,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杨华明第一个反应过来:“现在情况咋样?他们娘几个受伤严重不?人在哪儿?”
陈彪道:“大姐倒还好,没受伤,岳母和小弟都挨了打,岳母比较严重,脸都肿了,头发扯掉好几缕,小弟也好不到哪去!”
杨华明气得重重拍了下桌子:“那个王八蛋,敢这样欺负妇人孩子,到底是哪家的?死没死?没死老子再去补一刀送他上西天!”
杨华忠赶紧拦住他,“先别冲动,且听陈彪把话说完。陈彪,你接着说。”
陈彪点点头,接着道:“那人在镇上李员外家的后院灶房做事,新近提上来的一个小管事,负责采办的。”
“这会子送去了怡和春医馆,岳母她们也来了我家,三丫头去请了个大夫回来给他们上药,菊儿和三丫头在旁边陪着。”
“那人的家里人都在医馆那,目前那人死活不知。”
听完这一切,杨华忠沉吟了下,跟杨华明这道:“这件事不管如何,是对方的错,首先偷盗就是不对,其次动手殴打妇孺更不对。”
杨华明一脸狰狞:“我要去医馆为他们娘几个讨还公道!”
杨华忠道:“刚好他们几个也在家里,叫上他们几个跟你一块儿去,等到了镇上你们先去医馆,我去找保长那里把这事儿说下!”
即便刘氏被休了,可那几个孩子却是老杨家的子孙,这件事,老杨家不可能不管!
就这样,算上陈彪雇佣回来的那辆马车,三辆马车驶出了长坪村。
杨华忠,杨华明杨华洲三兄弟。
杨永进杨永智杨永青哥仨,再加上陈彪,一下子七个中青年汉子浩浩荡荡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杨华忠单独去找保长,其他人则去了医馆。
王保长清水镇的保长,上面县太爷亲自任命的,管辖全镇的事务,手底下那些村子里的里正都归他调派。
虽然杨华忠只是长坪村的里正,是王保长手底下众多里正中的一个,是下属,可王保长却不敢在杨华忠面前摆架子。
至于原因?
很简单,杨华忠生了个好儿子,状元郎,在翰林院当差,年轻有为,结交的都是大人物。
杨华忠还生了个好闺女,炙手可热的皇商,镇上生意爆满的天香楼不过是她家生意的冰山一角。
这女婿就更不得了,护国大将军,手握千军万马,跺一跺脚,大齐的地面都要抖三抖。
杨华忠在往王保长家赶的路上,前脚已经有客人在王保长家的堂屋里等了。
王保长在睡午觉,他婆娘进来喊他:“……那人自称是镇上李员外家的管事,带了好多礼品过来了,说是他家有个小舅子今个在瓦市跟人打架这会子进了医馆,想让你出来主持个公道。”
王保长懒洋洋躺在床上,扯着嘴冷笑:“我又不是大夫,找我做啥?说白了,这是想要讹上那瓦市的人,抬我出来压呢!”
他婆娘对此也习惯了,谁让自家男人是保长呢,保长虽不及县令那种朝廷封的官,可咋说也是县令指派的,在一镇代县令行驶职权。
“我这午觉还没睡清醒,你让他再等半个时辰得了!”
王保长打了个呵欠,再次躺下。
婆娘也出去了,刚出去没一会儿她又形色匆匆的回了屋子。
“老爷,又来客了。”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是瓦市跟李管家那小舅子打架的菜贩的家属。”
“带了多少礼品?”
“空着手来的?”
“啥?空手?打发走打发走,耽误我睡觉……”
“老爷,是杨里正,长坪村的那位。”
王保长从床上猛地起身,一边抓过衣裳往身上套边责怪婆娘:“贵客来了你也不早说,你这婆娘当真误事儿!”
……
王保长在后堂招待了杨华忠。
杨华忠离开后,王保长这才去前院堂屋见了李管事。
片刻后,李管事拎着东西,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王保长家。
嘴里一路都在嘟囔的咒骂着,不是咒骂别人,而是咒骂自己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舅子。
偷谁的菜不好,偏生去偷老杨家人的菜,这老杨家,别说自个这个小管事了,就算是李员外,李老爷都不敢招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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