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倒好,探望病人,鸡汤还没送上呢自己倒先把眼泪给掉出来了。
这眼泪会不会成为压垮何父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杨若晴有些担忧的往何父那边看去。
何父的眼眶也红了,躺在那里老泪纵横,顺着脸颊往枕头上滑。
何母也站在一旁垂头抹泪。
这完球了,三个人都哭了……
杨若晴正在心里努力组织言语来试图扭转这样‘悲情’的画面,结果,何父叹出一口气对孙氏道:“杨家嫂子,你们一家人对我们的大恩大德,这辈子我们都没法报了……”
“莲儿爹,你千万别说这种话,这是应当的。”孙氏赶紧道。
“再说了,我们除了给你们送点东西来,其他的也帮不上啥忙……”
何父抬起手摆了摆,满脸感激:“你们送来那些东西,就是雪中送炭。”
“尤其是小安,更是像我们的亲儿子一样来照顾我们,这宅子,这里的一切,全都是他在弄……我们这心里,真是……”
何父边说边摇头,堂堂的男子汉现在被命运击倒在床,坎坷的命运让他悲愤,恨不能就此了结,可是这身边的亲情却让他眷恋。
尤其是来自小安和小安一家人的关怀,更是温暖着他的心,让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更不能对命运屈服。
若是屈服了,对不住自己的妻女,更对不住小安这孩子的一颗赤子之心!
所以,即便他已经从何母那里套出了自己腿伤的实情……他还是强装着不知道,配合着每一天的治疗。
“莲儿娘,你跟着哭个啥?还不快些给杨家嫂子他们倒茶?还有外面的杨家大哥和五哥他们……”
何父是个男人,终究是理智大于感性,抹了把脸上的水,重新吩咐起何母来。
何母愣了下,这才发现客人们进门都好一阵了,外面的在忙着搬东西,屋里的连口热茶都没喝上。
“瞧我这脑子,真是不好使了,杨家嫂子,骆夫人,你们先坐,我来泡茶……”
何母歉意的说着,转身奔向了桌子。
何父也皱起眉头,“太怠慢客人了……”
孙氏这时接过杨若晴递来的帕子,也破涕为笑,“没事儿没事儿……”
茶泡好了,外面东西也搬得差不多,杨华忠把剩下的东西交给小安去搬,自己则跟杨华洲一块儿大步进了屋子来跟何父打招呼。
何父被何母和杨若晴合力抱起来靠着几层枕头躺着,扭着脑袋一直在朝外张望。
当杨华忠兄弟出现在何父的床边时,杨华忠主动俯下身去紧紧握住何父颤抖的手,“……啥见外的话都甭说了,就冲着咱家俩孩子的交情,往后咱也是老兄弟!”
杨华洲也是轻轻拍着何父的肩膀,朝他鼓励一笑。
男人之间表达感激的交流方式跟女人们不一样,女人们喜欢抹着泪说着一些掏心挖肺的话,而男人,往往是避重就轻,大家伙儿凑在一块儿,各自端起旱烟杆子一阵吞云吐雾,拉起家常,谈论着天气,这一带的风俗习惯,以及家里的收成等等。
感情,就在这无形中被拉近了。
尤其是何父之前那么多年一直在庆安郡经营早茶铺子,虽是小本生意,但跟打理大酒楼的杨华洲却也属于同一个圈子里的。
这不,很快就说到一块儿去了,变成了何父和杨华洲热聊,杨华忠坐在一旁喝茶,抽烟,笑眯眯的偶尔插两句,气氛很融洽,相处很是自然。
何母和孙氏起初是坐在桌边拉着家常,小安在外面院子里接着做搬运工。
杨若晴坐在桌边安静的听着这两个圈子里的聊天,不一会儿,何莲儿羞红着脸进来了,手里端着一只木盆,盆里装着清水,盆的边缘上搭着一块干净的帕子。
“杨大伯,杨五伯,杨大娘,洗把手吧。”她小声说着,先来到孙氏所在的桌边。
孙氏看到何莲儿这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就心疼不已,眼中都是疼惜。
“我没搬东西,不用洗,你叫他们洗吧。”孙氏温柔的说,生怕声音稍大一点吓到了这个腼腆的小姑娘。
何莲儿有点迟疑。
何母开口道:“那就听你大娘的,把盆端去床边伺候你杨大伯和杨五伯洗手吧。”
何莲儿轻轻点头,端着盆去了床边。
杨华忠非常给面子,立马就放下旱烟杆子,将袖子往上扯了扯将双手放到了水里洗了一把。
杨华洲笑呵呵的,边洗手边对何莲儿道:“小丫头,你得改口,不能再叫我五伯啦!”
何莲儿诧了下,抬起一双明亮温顺的大眼睛看向杨华洲。
当触碰到杨华洲那促狭的目光时,她又不好意思的再次垂下头。
杨华洲哈哈笑起来,逗弄这丫头就跟逗弄绵绵似的,两个女孩子在性格方面还真有几分相似啊。
“莲儿啊,方才我们核对了下,你爹年纪比小安他五叔要大两岁,所以你往后得改口喊五叔。”杨华忠也和蔼的帮着解释。
何莲儿明白了,为自己先前那几声错误的称呼面红耳赤。
她不好意思的应了声,“五叔,拿帕子擦一下吧。”
“诶,好嘞!”
伺候着杨华忠和杨华洲兄弟洗了手,何莲儿屈膝行了个礼,端着水盆步伐轻轻的出了屋子。
“你家这闺女教导的真好,一看就是温柔贤惠的性子。”孙氏忍不住跟何母那夸赞起何莲儿来。
床这边,杨华忠兄弟也跟着点头。
何母谦虚的摇摇头,“杨家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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