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穷尽,仿佛永远不会天明。苏可封将心一横,反正是死定了,何必在意是什么万夫长还是大帅驾到?综其最差,莫非一死,第一句骂出口,苏可封就没有想过活命。
“天熊,你可有狗之忠心?你可有虎之尊严不屈?你可有熊样?有黑熊之胆气?你什么都没有,你枉为妖族却连没开灵智的qín_shòu也比不上……。当年,你跪下摇尾乞怜乞怜之时,你便注定在别人目光下,猪狗不如。”
苏可封谩骂着,丢弃枪杆,拿起朴刀往前冲,这一冲出去,急急忙忙刹住脚步,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天熊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双手揪着耳朵,几乎就差五体投地的标准投降姿势。
在天熊身侧,池将军淡然站着,手里在把玩乌木,那块乌木便是籽儿寄居的乌木。
在远处,明月照耀下,数百鬼兵像是被利刃剁过的豆腐,七零八落一片片掉下来。就连各种兵器也被无形力量切割,成了满地的废铁,就好像是,空气中有一张网,无比锋利,可以切碎一切物体,没有谁可以幸存。
苏可封紧急刹车,也是因为看见这一幕吓到了,虽然抱有必死之心,看见死亡就在眼前,他还是免不住遵循古老的生命本能,停下来,生怕自己撞入那张大网中被绞碎。
此地,太危险了。是谁?
苏可封目光投向淡定的池晓刀,这里只有他无所畏惧,十之八九就是池将军弄出的神通。
真是一门可怕的神通,连阵法也困不住。
小劫仙阵很强,是一门秘传阵法,不是人人能买到的路边货。此阵颇有玄妙,池晓刀精通锻造,锻造中有少许阵法要求,更多是提纯材料,研究道纹。
触类旁通,懂得少许阵法,池晓刀自然能看出几分这门小劫仙阵的厉害。
他因为好奇,故而在阵法内多呆了几分钟,四面观察。观察的结果就是,阵法虽好,却要看在什么人手里,若是花九吴命布阵,自己有多远逃多远,而天熊布阵?加上他手下的酒囊饭袋?不过是,笑话。
他循着一条阵法空隙透出剑丝,稳定停在一队鬼兵必经之路上,随后的结果不消说,撞上去找死。
然后,有更大的空隙,便是天剑二逞凶时候。
这门小劫仙阵运转便停不下来,要么阵内人死,要么阵外人死。鬼兵们别无选择,被阵法大势卷动,明知自己会死,还是一头撞在无形剑气内,切个剁肉模样。
自古没有人能停下的小劫仙阵,在池晓刀剑丝的切割下,第一次停了。但是,鬼兵们也死的一个不剩。
就连池晓刀自己也没想过会这样容易就灭杀二百鬼兵。
“若不是机缘巧合,不免一场鏖战。”池晓刀摇摇头,将乌木丢到苏可封手里。
“你女儿在里面,好了,现在我要和这位熊将军谈一谈。”池晓刀撤去神通,外界的冷风吹来,空气突然活滚动,再没那种压抑的死亡气氛。
“将军饶命。”天熊揪着耳朵跪下,被冷风一吹,激灵灵打个抖,以为池晓刀要杀自己,吓的连连求饶。
这种胆小的千夫长生平未见,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鬼国,或许已经出现乱兆。小人当政,国之必乱。
就算是现在的鬼国还算清明,但有一个天熊就会有第二个,千千万万个天熊,早晚有一个能爬上足以影响国家的位置,获得,乱国权势。
苏可封感觉神通撤去,焦急的放出乌木中的女儿。
那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多年风霜并没有扫去她身上的淡淡儒雅,她也曾是大家闺秀,读书学子。
初时候籽儿并不敢相认老父,直到看见天熊跪地,她这才大声哭诉。
哭声咽咽呜呜,断断续续的诉说中,池晓刀也明白大体经过。
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张府苏冯,因为天熊以父母,以及还活在世上的后代逼迫。
“夫君苏冯,入赘苏家,赡养双亲,养儿育子,匆匆一世不懈,恭顺孝敬,练达人情敬邻里,夫恩,妾难以还,而我却亲手杀他,弑夫者违从夫,违为人妻本分,爹爹,女儿不孝,亲手杀了苏冯。”籽儿很伤心,大声痛哭。
此女是刚烈性子,哭着交代完全后,猛然往苏可封刀锋上撞去。
苏可封和池晓刀都没想到她会这样刚烈,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籽儿撞在钢刀刃口,几乎香消玉殒。
她太弱了,无法承受阴兵威力,阴兵之类,本就是为鬼物交战而造,威力自然强大,籽儿多年受香火得以存活,修为只是练体一二层,被这样一划,几乎毙命。
要不是池晓刀动作快,给她喂下丹药,也许就真的死了。
就算吃掉保命丹药,籽儿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活过来,需得接受香火祭祀十年才会再次诞生神智,其后再祭奠,又是十年,大约就能恢复到现在的状况。
出了这种事,苏可封小心翼翼的将女儿收在乌木中,恶狠狠瞪着天熊。
现在的天熊,真是如狗一般。苏可封胸中愤怒难平,提起一柄朴刀奔向天熊,揪着天熊头顶毛发,将对方提的正面自己。
“饶命饶命……”天熊恐惧的抬起头,看见是苏可封胆气一壮“你这老……”
一根剑丝扫过,天熊嘴边的毛发被剃个干干净净,下面的话他不敢骂出来,低下脑袋只管求饶。
“呲……”
刀刺中脖子软骨的摩擦响,天熊目瞪口呆,这老头,竟然敢,杀自己?
苏可封手里的朴刀穿过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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