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见自己的儿子伤势惨重,少不得冲过去检查伤口,各种嘘寒问暖,众臣子也都悬了一口气在胸前,不过靖仍然能完整的回答他们,所以紧张感一时泄尽。
靖绕过王后与众臣,先是走到一袭红衣的慕容卿面前:“本王子如今能安好的站到你面前,大历公主,你倒说说看,我有没有用?”
这双眼睛充满了挑衅,慕容卿却不以为惧,因为早已习惯。
“能活着回来,也算你的本事。”她上下打量了他一回:“可是,王子你要取的果子呢?果子在哪?”
靖拍了拍肚子:“在我腹中。”
“呵,你吃了?那你还谈什么祭给你父王?”
殿里一阵寒暄,尽是对靖的嘲讽。
可片刻后他的回答、所为,却真的令在场所有心惊折服。“山中野兽凶猛,我一面要与它们搏斗一面要保护果子,实是有些困难,索性将它吞进肚子。”
话毕他即驱剑出鞘,对准自己的手臂:“方才公主说要以此果祭父王才能彰显孝心,我却觉得,身为人子,当割肉祭父才是至孝。”
他动作利落,众人话还没听得完全,他便一剑挥下,刹的一片粘着血的肉落在剑梢。彼时,王子靖的左臂鲜血喷飞,满地都是。
殿中立时一片静默,慕容卿十分不能理解王子靖,这么想当王也不用自残啊。不知道他这番表述是真是假,是假的只能说他真的肯下血本,若是真的,这王子靖倒真能让人高看他一眼。
韩光传来御医替王子靖包扎伤口,道:“靖王子孝心,谁还有异议吗?”
……
无人作声,奉、兴两位王子因败气馁,再无道理,更不敢做皇位之争,所以,韩光要正式宣布王子靖为继承人,而在这时,安兴兵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将军又抛出一磅重弹,便得靖的继位之路堵上一块臣石。
“哼,愚孝!若真有本事,就把大王真正的死因纠察出来!我安兴兵为朝多年,绝不相信大王是患疾而亡!”
“那么安将军是怀疑有人毒害大王?”韩光质问,安兴兵一脸冷瑟,“难道不是吗?”
这事可就难住王后了,她一心想助自己儿子登位,眼下却自己给自己使了绊子,都怪自己没有筹谋清楚,不该用巨毒的。
谁能找出西陵王的真正死因与凶手,便有机会继位。这使得殿中众人纷纷陷入又一轮的沉思。可也有许多无聊之人,打起了慕容卿的算盘,看来宫变不见血腥,实在很难。
“大王崩逝,这位新妃要怎么办?”
一时众人眼光聚结,大多数人的意思是:“殉葬。”
慕容卿握紧着手,愤恨的在心中骂了声娘,可她认为更该骂的是洛家那帮老小。
韩光立即做出反驳:“礼未成,没有殉葬之责。”
安兴兵似乎总爱和他唱反调,只要是韩光推出的理论,他必定想方设法的去推翻:“大历皇帝旨意已下,既已踏了我西陵的城门,就有为大王殉葬的义务,韩先生连这个都要管制吗?”
“我只是有理说理,就事论事,安将军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饶人一命,在你这儿就这么难吗?”
“本将军驰骋沙场多年,早就不会惜命了,更何况是敌国之女,她一死更能解我西陵百姓之气!”
……
敌国之女。要是因这个理由命丧于此,那可真是太冤了。
没有再说什么,安兴兵立刻示意侍卫拿下她,宽袖之下慕容卿紧握双拳,自已沉隐不发就是想等到关键时刻,难道现在就是吗?
正当侍卫要来擒拿,韩光以迅闪之速挡在她身前:“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安将军似乎太……”
话还没讲完,安兴兵亲自提刀砍向韩光,身在后面的慕容卿看得一身冷汗,韩光却没有要躲的意思,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慕容卿已然发现自己被揽着腰躲过了这一刀。
揽住她的,正是韩光。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景,这温度,莫名的熟悉。
韩光一眼肃冷逼视安兴兵:“殿前露刃,惊了大王魂魄,安将军你要造反么!”
“哼,我看要造反的是你韩光!竟敢救敌国之女,忤逆君意胡乱拥立新君,你才要反!”
“够了!”
王后一声喝斥,两方才有所收敛。话说这王后倒是一位颇具慧眼的人,这种场面,换作一般女子早吓傻了,可慕容卿从始自终端站在那里,从容淡定,一言不发,更没甚惧意,由此便知晓她不是个寻常人。
“这后宫之事由本后做主,依本后看,大历公主未成大礼,用不得殉葬。”
“……”
话说她这一招,真正碰对了。慕容卿等的也是这么一个时刻,既要赌,就赌在有用之人身上。
她脸上曳过一笑,幽幽说:“一个真正强盛的国家应当是文明的,总把杀伐屠戮挂在嘴边,再成功也只不过是个野蛮的游牧民族。”
……
安兴兵蔑视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眼色忽然转魅:“我有法子使害了大王的凶手自动现形……”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不禁讶住。唯有韩光:“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没弄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便胡乱点了点头:“清楚,清楚。”她此刻只清楚,怎么样赶快离开这里。
王子靖方才回来只剩下疲惫,这一会儿的跌宕起伏再次激起了他的斗志,尤其是对慕容卿这个女人,好奇到了极点。
他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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