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已经被彻底淋透,彻骨的寒意漫上四肢百骸,却怎么也敌不过心里的寒冷。孟诗诗缩了缩肩膀,无所谓地把头发甩到一边,仰起脸,企图借由冰冷的雨滴冲淡掉心里的沉郁。
有时候,能够痛痛快快的哭一下也是好的。可来这里之前,她明明告诉过自己,要记得微笑,不许哭,爸爸最喜欢看她微笑了,她一定要把最灿烂的笑容展现在爸爸面前。
可是,不期然地却再次遇见了他,她也说不清什么原因,总之在一刹那,七年异国他乡独自飘零的辛苦和委屈和着所有对他们曾经感情的感慨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她就是想哭,想歇斯底里地哭上一回,仿佛眼泪真的可以冲淡掉所有的委屈和难过,不是相信眼泪的人哪,却仍如过去一样,无法在他面前掩饰什么,那一刻,只愿把心底最真实的东西拿出来。
他听烦了吧,终究还是走了,呵呵,这样也好,使君自有妇,她这个罗敷早就该退场了。
孟小姐,你和乔先生,奈何缘浅哪。
青石板泛着冷淡的光,孟诗诗低着头,心念千回百转,丝毫没留意脚底的滑,只听“吱溜”一声响,她猛地闭上眼睛,准备对自己摔个狗吃屎这个将来时表达一种认命且达观的人生态度,却忽而觉得后腰一暖,有了支撑,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恰好和正怒目以对她的重瞳来了激烈撞击,
砰——
某女的脸蛋泛起了桃花红……
静默,静默。
还是静默。
“如果孟小姐的腰没问题,那么现在可以起来了。”乔西诺见她愣着不动,皱着眉头提醒她。
“哦。”孟诗诗回过神来,连忙站直身体,尴尬而慌张地整理了一下上衣,轻声道谢,“谢谢。”
乔西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只投掷下不带语调起伏的命令:“赶快上车,我时间不多。”
“不用了,我打电话叫出租就可以了。”孟诗诗很不识时务地拒绝道,“你忙你就先回去吧。”
乔西诺端坐在驾驶座上,目光清清淡淡地看着车外的某女拿着手机翻电话簿时一点一点失望的表情,一派气定神闲,似乎丝毫都不介意“好心没好报”,只是在心中默数到:“1,2……”
“等等——”
“3”音未落。
伴随着发动机的启动传来一声急切地呼喊,孟诗诗急切地拍着车窗玻璃,车窗落下,露出乔西诺的冰块脸,孟诗诗厚脸皮地凑上去,带着一丝歉然和无奈,“我没有出租车的电话。”言下之意,还是你载我吧。
就知道!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不过一会儿,孟诗诗的脸蛋便被热气熏得红彤彤的,她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不言不语,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打扰到身旁的男人。
目之所及,车窗前挂着的京剧脸谱吊饰吸引了她,她好奇地摘下,打算欣赏欣赏这个代表中国传统文化视觉符号的物事,翻开背面,却见一个大大的“龄”字暗潜其中,心念微转,忽而一黯,遂又把吊饰整整齐齐挂在原位。
乔西诺瞥了一眼,那京剧吊饰原是上次和王诗龄一起去参观艺术展览时主办方特意制作的小礼品。东西虽小,却用了心思,每个来客的名字都被潜在背面,不过是哄人的小玩意,王诗龄却喜欢得很,央求互换,并帮他挂在了车窗前,还开玩笑说有辟邪的用处,他不以为意,随她高兴。
湿衣遇热气,穿在身上越来越难受,孟诗诗别扭地动了动四肢,心里盘算着一回家就赶快冲个热水澡去去寒,大冬天的,感冒发烧可不好玩。
“把外套脱了。”依旧是冷冰冰的声音。
啊?孟诗诗一愣,怔怔看向他,满脸的疑惑。
“车子后座应该有衣服,你拿过来。”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孟诗诗乖巧的点点头,身子往后俯,便够长了手去找。
拨弄了好会儿,拿了件衣服出来,轻声道:“西——,呃,只有这个。”
乔西诺眼光微瞥了一下,奶油色风衣,却是王诗龄的。
“穿上。”他道。
孟诗诗看了看自己身上潮乎乎的外套,刚想脱下,眸光落在手中的风衣上,心里一涩,只道:“我不穿。”
想了想,觉得不妥,又胡乱搪塞了个借口:“让你妻子知道不好。”说完,笑笑,便把那衣服叠了,放回后座。
头微侧,假装去看窗外景致,乔西诺却在她转头的一刹那,看见晃动在她眼底的落寞,心中蓦地一动。
只是……妻子?
这个傻瓜,是把在机场看到的王诗龄当作他的妻子了么?所以才不乐意穿那件衣服?所以才……不高兴?
乔西诺忽然放慢了车速,抑制那种在心底暗暗漾开的心情,那因为她小小的心思,因为她的不高兴而荡起的涟漪。
可是,可是这两年关于他的新闻报道并不少见于报端杂志,那些喜欢追根究底的记者早就把他的感情状况,婚姻问题付诸于笔端以供众飨,所以,只要她但凡有一点点留心他的消息,并不难发现他还未婚的事实。
可她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误会他,这说明了什么?
心头猛地一堵,乔西诺抿唇苦笑,忽的把油门一踩到底。
这人!
孟诗诗一手紧紧抓住车上方的把手,一手揪着椅座,她从来没有坐过开这么快的车,开车的人看来一脸的平静,车速却疯狂得吓人。等车子终于停下,她已经脸色苍白手脚发软了,
喜欢首席少东,你别疯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