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啸卿多爱惜自己的名声啊,江防狙击战时主力团兵溃如山倒,结果是一群捡破烂的给日本鬼子顶了回去,师座大人哟,别提多懊恼了,完事让特务营去清理残兵吧,结果虎头蛇尾,放跑了一个小分队的日军士兵,他虞啸卿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可是能怎么着呢?诶,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以后再有攻坚任务,你们川军团靠边站,我们主力团上,只要赢得胜利,人们便会忘记川军团的守城之功,这就是阿译说的小鞋了。”
“过几天林座一走,他就更不会待见我们了。日本人真要打过来,让我们往前顶吧,胜了,他没面子。败了,保不齐就有人指着他的脊梁骨骂,说林督导一走,你就推川军团上前线,这什么人啊?混蛋,流氓,龌龊,不要脸。”
“所以说,他跟虞啸卿掐得越狠,我们这帮地老鼠越安全。”
孟烦了讲完了。
讲的大家全都目瞪口呆。
董刀笑着说道:“我早就说过,他适合去当官。”
龙文章眉开眼笑地道:“当老鼠好啊,钻洞里炸不着。”说完把孟烦了拉进战壕里就是一顿踹,踢得北平小太爷捂头夹裆缩成一个球。
“一天天不学好,净琢磨这点破事,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才致家国沦丧,姊妹为奴。”
康丫幸灾乐祸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孟烦了:“打,打得好,打死这嘴贱滴货。”
蛇屁股撅根小树枝含在嘴里:“虞啸卿还好啦,怕就怕那个唐基。”
要麻说道:“对头,那人老练,得警防着。”
那边郝兽医把林跃拉到一边:“你跟鹅说,你要干啥去?鹅指定不跟他们讲。”
林跃嘿嘿一笑:“我去救你儿子啊。”
“又骗人。”
“我是说真的。”
“你一走几个月,就为找鹅家娃?成天想一出是一出,净琢磨个啥。”老头儿气得倒背着手走了。
……
炮灰团把祭旗坡当成了家。
单兵坑连成了交通壕,然后是长长的堑壕与掩壕,阵地每隔不远就有一个猫耳洞,用来躲避对岸的炮火,平常大家都在战壕里窝着,吹牛打屁骂骂主力团的孙子,偶尔聚在一起吃点肉食,说说家乡那边的轶闻传说鬼故事,捉弄一下龙团长从禅达城忽悠来的新兵,总之阵地上的生活说枯燥也枯燥,说有趣也有趣。
康丫爱占小便宜,哪怕是碗里的一片油花,要麻和蛇屁股快把树林里的蛇抓光了,孟烦了身边时不时围着一群人,听他讲从说书先生那里偷师来的神仙故事,而迷龙喜欢骂人,他身边的人除了老婆孩子都是瘪犊子玩意儿,哦,李乌拉还是兔子他爹,这个东北老乡的形象已经在他眼里定型,很难再改。
新兵们挨了骂只能忍气吞声,一些老兵把气撒到对岸日本人身上,于是一场骂战在怒江两岸展开。
林跃和龙文章坐车离开祭旗坡这天,骂战升级了,可是两帮人骂着骂着事情就变了味道。
不辣唱起了花鼓戏,迷龙也演了一段老家的二人转,而阿译用他的公鸭嗓唱了一首音译神曲,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外来的驴子学马叫。
这毫无疑问撩到了日军的g点,他们开始骂虞啸卿,炮灰儿们没有多少想法,主力团那边的人不干了,于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帮人因为骂街走到了一起,都想着压小鬼子一头。
两军战场成了乡村大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
现场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候,两辆吉普车在祭旗坡后方空地停下。
克虏伯眼尖,拽着满汉和泥蛋从战壕上溜下来。
“咱团又有炮了,又有炮了。”
上次是德国1897式75毫米野炮,这回是两门日制94式速射炮。
孟烦了听到后面的声音跟着退下来。
这时龙文章已经喊人把炮推到前方阵地。
“嘿,哪儿弄的?”
龙文章说道:“师部啊。”
“咱快把主力团搬成叫花子了,那位爷还这么慷慨?”
龙文章指指林跃:“这事你问他去,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城郊仓库闲了两门日本炮,非拉着我去师部要,磨了一下午嘴皮子,直到搬出钧座大人,虞啸卿才松口,叫人把它们给咱运过来。”
孟烦了看了一眼去搬pak37战防炮的林跃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事。
前些日子一个小分队的日军士兵过了江防,禅达城为此组建联防队,这件事传到了军部,上面给虞啸卿记了一功,他居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项糊涂功劳,没人知道炮灰们的付出,更没人知道林跃的用心良苦。
想来两人这次去师部,虞啸卿晚上又会失眠了,不是他的功劳他占了,现在正主儿找上门来,他能怎么办?
来硬的?林督导告到钧座那里,“虞啸卿”三个字怕是要沦为笑柄,连他老爹都会给人讲教子无方。
所以只能服软认怂,于是放在城郊仓库的两门日本炮最终出现在炮灰团驻地。
龙文章向克虏伯请教德国pak37战防炮和日制94式速射炮的不同,俩人说着说着就把炮口瞄准了对岸扭秧歌的一群人,炮弹上了膛。
没人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今天日军和虞师达成了联欢,主力团的人还在上游高唱从军歌,直至那两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心照不宣地同时拉动绳子。
轰~
轰~
轰~
炮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群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林跃和龙文章告诉克虏伯和他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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