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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收回了那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的思绪,又想起了柳如是,那性格直爽豪放的女子,对着自己的陈大官人,是会羞红着脸露出小女儿姿态,还是会换了男装,和良人把臂同游?
她抿着嘴边想边笑,想得十分开心,索性拿了花撑子,边和方以智聊天,边绣起了手中的活计。
方以智好奇的凑过来看,“宛妹妹,你是在绣上次答应送我的香囊吗?这颜色会不会素淡了些?”
董小宛眯着眼将丝线小心的穿过针眼,才抬头看看方以智,笑呵呵说道,“你的香囊,我没有忘记呀,不过,过几天我再绣给你好不好?
柳姐姐若是嫁给了陈公子做如夫人,我们这些做姐妹的,是一定要送份礼物过去的。
普通的金银之物,以柳姐姐和陈公子的身份,都落了俗套拿不出手去。柳姐姐平日最喜欢我的绣品,我想着不如我绣一座小屏风给她做贺礼,你说好不好?”
在明月阁里对着方以智等人的时候,董小宛从来不在脸上化妆。十五六岁的豆蔻年纪,不施粉黛就已经很美,巴掌大的一张小脸,素素净净的,没了登台时的成熟艳丽,显得格外纯净而可爱。
此刻少女喜悦的微微歪着头,因着好姐妹的幸福,自己的脸上也快活得放出了光来;她连着说了两个“好不好”来征求方以智的意见,嗓音既甜且糯,仿佛阴天里的一枚小小的太阳。
她等着方以智说好啊那你先给他们绣吧我的香囊不着急,然后两个人再调侃上柳如是和陈子龙一番。
方以智被那澄净的喜悦晃了眼,望着董小宛的眼睛,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方以智知道,这个时候他最好说打个哈哈,说句你怎么能重友轻色之类的话,但是,他不想那样,他不想和对待其他歌姬那样,逢场作戏的说些甜蜜却毫无营养的话。
董小宛对于他来讲,是不同的,他说不出不同在哪里,但一定是不同的。
看到方以智没有说话,董小宛将脸上的笑容收了一半,将两只眼睛从灼灼的小太阳,眯成了细细的月牙,语气却依然欢快,“方大公子,你不是那么小气吧?人家两个可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呀,你那香囊,晚几天就不行?”
方以智抿了抿嘴巴,最后决定什么都不说。他从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六安瓜片,避开了董小宛的眼睛,垂了头细细的品。
董小宛看着他,脸色渐渐变了,一抹受伤和自怜的神色,慢慢浮现在她的眼底。
方以智低头喝茶的功夫,把董小宛的神态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话,让她受伤了。
董小宛也低下头去,继续绣着那小屏风上用的寒江图,运针如飞,一针快似一针,有那么一会儿,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她和方以智两人所处的小小空间里,就只听见丝线穿过布料的嘶嘶声。
“哎哟!”董小宛轻呼一声将花撑子扔下,她带着情绪绣花,那针一不小心就扎到手指头上了。
她刚将手举起来,方以智已经隔着桌子探过身子来,抓过了她的手,挤了挤,一滴鲜红的血珠子就凝在了她的指头上。
方以智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几分心疼的问,“怎么这么不小心,手疼不疼?”
董小宛把手抽了回来,将手指头放进嘴里吸吮了几下,咬着指头闷闷的说,“不劳方公子关心。”
顿了片刻,董小宛带着几分愤满说道,“柳姐姐才学过人,虽然身在乐籍却洁身自好,是个了不起的好女子,论才华论长相,配什么样的男子都是配得起的!”说着说着,自己的眼圈都有些红了。
看着替自家姐妹打抱不平的董小宛,方以智有点哭笑不得,他并不是因为柳如是的身份而不看好这段感情的。
陈子龙家中早有妻子,两人是少年夫妻,感情极好,虽然那陈夫人是出了名的贤惠,并不介意丈夫纳妾,但是早就放出话来,良家女子可以进门,但丈夫若是想娶秦淮河上的女子做妾,却是绝对免谈。
方以智不想对董小宛讲这些事情,虽然她也是个歌姬,她以后要面对的现实也许同柳如是一样,但是,这些现实的事情,他不希望由自己来让她知道。
他权衡了一下之后,委婉的说道,“宛妹,你的如是姐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为人大气,漂亮懂礼,是哪个男人都愿意拥有的良伴。
只是陈子龙家中已有妻子,两人是少年夫妻,据说感情是也很好的。”说到这里,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又如何呢?”董小宛接话极快,“如是姐姐又没有要陈子龙停妻再娶。我早已听说了,陈夫人在坊间颇有贤惠之名,那陈公子纳一名如夫人回去为陈家开枝散叶,她想必不会有什么意见。
方公子的意思,是怕家中妻子和长辈不同意他俩在一起。可陈公子堂堂男子汉,有担当有思量,难道连迎接自己心爱的女子入门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得主么?”
说完这话,董小宛小巧的鼻翼一收一合,白瓷般的脸颊上,因为激动带上了一抹红润。
听了董小宛的咄咄逼问,方以智哑然失笑,如小宛所说,陈子龙是个有担当有思量的汉子,可是,小宛啊小宛,你可知道,一个在外人看来孝廉有责的男子,不见得对枕边的女子有始有终。
心爱也许一世,更多的时候只是一时。可是十五六的年纪,世界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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