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雪离开天宫后去了不周山一趟,后又回到轩轾山。
这日,寻愿来了。
“四师父。”景雪欣喜上前相迎,“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寻愿笑着,看向景雪的肚子,“还有我的徒孙。”
“多谢四师父挂念,”景雪笑说,“师父们可好?”
“好着呢,只是啊,你和清由也不来看看师父们,我们只好每日以拌嘴为乐了。”又打量了景雪一番,“快两年了吧?”
景雪微笑点头,领着寻愿行至石桌旁:“四师父请坐。”
寻愿坐下,轻叹:“时间过得真快,”寻愿抬手比划了下,“还记得那时清由初到扶山时,还只有这么高。两百多年过去了,他的孩子都快出生了。”
景雪笑而不语,心里猜想寻愿此次来,是为了她和清由的事。
“景雪,你还放不下以前的事?”
“四师父,我……”景雪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回答。诛仙台上的那一幕,她忘不了。
寻愿静默片刻,笑道:“罢了,不说这些了,我来啊,是想接你去扶山住段时间,师父们都想念你呢。”
景雪想了想,左右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走动走动,点头道:“好。”
扶山。凉亭下,清由、风尹二人对坐而饮。
“太子殿下,按你的意思,我攻破了骊山,放走了凌飞雨,怎么样,做得不错吧?”风尹洋洋得意,笑着说道。
“嗯。”清由微微勾唇,淡淡道:“值得表扬。”
“就这样?我次次出生入死,好歹也该说声谢谢什么的吧。”风尹白了清由一眼,嘟囔着,又问:“话说回来,你把他放走,不怕留后患啊?”
清由面露凝重:“狼族也已易主,他已没任何依靠,还能如何,只希望他能回头吧。”
“你倒是乐观。”风尹摇摇头,“对了,狼族的事,是太子殿下你的功劳吧?”
“还真不是,”清由轻笑,“朗隐是早前狼族大将军朗休之子,他是为当年之事复仇而来。”
“原来如此。”风尹点头,饮了一口茶,笑问:“如今仙界已安定,你还不去见太子妃娘娘?”
清由垂下眼帘:“见了,有何意义呢?”
“怎么就没意义,既是误会,你与娘娘解释一下,她还能不信么。”风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睛不经意间往前方瞟了一下,笑意一闪而过,接着说:“那时王母娘娘拿太子妃的名誉说事,你不得不接近凌听雨,有再大的误解也不能说,可现在不同了,你没了这些顾虑,不是吗?”
“没你说得那么简单。”清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日,王母让他去霖殿一趟,他不能不去,霖殿前,凌听雨忽然昏倒,他接住了她。行至殿内,却不见王母的身影。他望着昏睡的凌听雨,明白了一切。一开始,这就是王母的精心安排。
“能有多复杂啊,”风尹给清由斟了一杯酒,“你不就是怕太子妃还在记恨你刺了她一剑吗,那你还救了她呢。当时那个情况之下,你若不亲自动手,太子妃才真的没活路了。”
“再给我倒一杯!”清由推过酒杯。
风尹无奈摇摇头,只好倒酒:“你说你,找了两百年,追了两百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等到了,现在却要放手,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又能如何,”清由苦笑一声,“我修为尽毁,魔毒入骨,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
“什么?”风尹大惊,酒杯差点掉落。
古树后,白色身影一个趔趄,险些倒地,所幸寻愿将其搀住。
寻愿的心也是一抖,作为师父,她竟是一点也不知晓。
景雪伸手撑着树干,泪水夺眶而出。难怪,难怪她们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清由却丝毫未发觉。
“怎么会……”风尹思索着,“难道,你将天帝身上的魔毒吸入了自己体内?”
“这是最快的办法。”
逼出魔毒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当时天帝只剩一丝气息,禁不起半刻的折磨,他只能选择将魔毒转到自己的身体里。天帝伤得很重,即使魔毒已除,若没有人输真气也活不长久,于是清由又用灵力保住他的命,久而久之,魔毒在体内渐渐蔓延,他的灵力越来越弱,难再将其逼出。加上,羽族和魔界蠢蠢欲动,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所有苦,只能独自承受。
“也是最笨的方法。”风尹用责怪的语气说,“你就是石头做的也受不住这么多折磨啊。”
听到这里,景雪再承受不住,转身跑开。
景雪捂嘴痛哭。她的心,撕扯着痛。清由默默承受了一切,为她做了这么多,为仙界做了这么多,他的苦,她从不知道。此刻,景雪真的好恨自己。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不在他身边。
——
夕阳西下,扶山上笼罩着一层金黄。清风徐来,树叶沙沙作响。
风尹已离开,独剩清由一人,立在山崖边,望着落日余晖。
景雪轻轻靠近,望着这个背影,好生心疼。
他今日换回了蓝衫。
脚步声渐近,清由才转身,讶然:“景儿,你……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便也不再见我吗?”
清由抿了抿唇,不说话。
景雪行至清由跟前,泪水再次滑落。“清由,你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我恨你呢?怎么可以什么事都瞒着我呢?”
清由看着景雪:“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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