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李云的听众越来越多,从三两个,到七八个,多的时候,能有十来个,围成一个小圈圈,总算有了卖唱的氛围。
只是,粉色帆布鞋,一直没有来。
李云的坚持唱着,从李志唱到周云蓬,再唱到jam,丢火车,赵雷……
粉色帆布鞋没来,西装男又来了。
这次,西装男拉了一个姑娘来,一个相貌平常的姑娘,他兴奋的告诉李云,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希望李云能帮他唱几首歌,送给那姑娘。
李云说好啊,我送她一首《模范情书》。
‘我是你闲坐窗前的那棵橡树
我是你初次流泪时手边的书
我是你春夜注视的那段蜡烛
我是你秋天穿上的楚楚衣服
我要你打开你挂在夏日的窗
我要你牵我的手在午后徜徉
我要你注视我注视你的目光
……’
这是一首老歌,老狼唱的,尽管在前世不火,却因为楚楚动人的歌词,让李云颇为喜爱。
女孩听着歌词,依偎在西装男的怀里,无比幸福。
“兄弟,谢谢你,祝你早日实现你的梦想。”
西装男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轻轻放在李云面前,转身离开了。
李云唱:“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天空下起了雨,雨水把李云从大街上赶走,好在,他已有了几百元的积蓄,找了个一天30元的小旅馆,没空调没暖气没独立卫生间,却让李云开心了一整晚。
好日子,就要来了,难道不是吗?
大雨瓢泊,李云在房间里闲来无事,便弹起了吉他,唱了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个长发披肩的小伙子站在门口:“哥们,你会唱歌啊,给我们唱唱吧。”
李云还没答应,房间里就挤进了七八个年轻人,有男友女,看打扮,都是刚毕业,或者没毕业的孩子,经济窘迫,不然的话,也不会住在这里。
房间本就不大,床上坐了三个,凳子上挤了两个,小桌子上挤了两个。
李云调整了一下吉他,开始唱。
这次,他唱的是黑撒乐队的《流川枫与******》。
他唱:‘三年前他和她相遇在师大路的报摊
为了买同一本灌篮两个人对上了眼’
他唱:‘他考上研的那天她拿到华为的签约书
一个去了深圳一个去了成都’
他唱:‘所有的回忆所有的故事又冲进了脑中
他们站在人群里像两个孩子一样无助’
外面雨声哗哗不止,他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得满屋人眼眶湿润。
“歌太毒了,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
“怎么可以有这样伤感的歌……好像在说我的故事……”
“是啊,也像我的故事……”
李云没有说话,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歌,他知道,这便是民谣的魅力,也是民谣一直不火的原因。旋律太简单,歌词或随性,或生涩,能接受的人不多。
中午时分,年轻人买来了一些廉价小菜,啤酒,和大饼。李云和他们边唱边喝酒,就像和西装男一样。
“哥们,你有没有艺名?我们怎么称呼你?”
李云一愣,看着窗外瓢泊的大雨,淡淡的说:“叫我大雨吧。”
年轻人们把李云唱歌的视频发到网上,有了一些零散的评论,不过,很快便被淹没。
李云觉得无所谓,一曲一曲的弹着,唱着,从没觉得如此自由。
这种欢快,在吃过晚饭后,被打断了。
沉重的敲门声响起,一个小伙子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旅店的老板。
“别唱了啊,其他客人都有意见了。如果再唱,你就别在我这儿住了。”
说罢,老板重重的摔上了门。
隔着门,李云听到老板小声嘟囔着:“唱的是个啥**玩意儿啊,还自我感觉良好。”
房间里,有个小伙子不忿,打开门要去理论,被李云拦住了。
“旅馆里住了很多人,不止有我们几个,咱们确实打扰他们了。”
说着,李云放下吉他,眺望窗外,大雨依旧瓢泊,不知什么时候才停。
好在,他已攒了几百块钱,在旅店里休息几天,也是可以的。
不再唱歌,年轻人便纷纷散去,一个马尾辫小丫头对李云很感兴趣,磨磨蹭蹭的不走,拽着马尾辫,让李云轻唱给自己听。
李云无奈,只好轻轻唱了几首,小丫头便被同伴叫走了。
黑夜笼罩着大地,房间里仅剩下李云一个人,他从背包里掏出乐理书,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
前世,李云只学会了弹吉他,乐理基础不好,既然要走这条路,就必须要好好补课。
大雨下了三天,才淅淅沥沥的停下,李云打开窗,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精力充沛。
又去卖唱了几天,粉红色帆布鞋再也没来过。
也许,她已经忘了自己吧。
李云自嘲的想。
这座城市又开通了一个步行街,李云卖唱的步行街人流少了许多,很多门市都关了,他的打赏本来就不多,现在,更不好了。
一些卖唱的搬走了,临走时,他们问李云走不走,他们觉得,李云的歌虽说不好听,人却不错。
李云报以灿烂的微笑,感谢他们的好意,自己暂时还不走。
于是,整个步行街上,仅剩下李云一个人,在稀散的人流中,寂寞的唱着歌,等着自己的南方姑娘。
这一唱,又一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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