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是好事啊,这说明孟老弟没有做什么坏事,也对得起你们孤儿寡母的了。”
婶婶上前宽慰着,作为女人她最懂得孟元遗孀现在担心受怕的;男人死了是天塌了,可是天塌了但活着的人还活着,最怕的就是男人死得不明不白,最后被人说三道四,说成不忠不良,从此孟家就都抬不起头做人。
现在好了,有了朝廷兵部盖印的公函,这老孟的死也定性成了为国家尽忠;这是以后可以入老家祖坟的,也是让剩下活着的人以后抬头挺胸的凭证。
孟夫人嚎啕大哭,这几天心里积攒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发泄出来了,沉渊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也算是值得了。
“沉渊。”
“沈叔,什么事。”
坐在沉渊身前的沈重黎突然变得很严肃,叫上了自己的世侄走到了没人的后院。
“沉渊啊,”沈重黎伸手扶住了墙,眼神里透漏着沧桑,语重心长道,“叔知道你现在大了,本来你家老爷子特地嘱咐了不许你使计谋,我本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这一次叔能出诏狱,孟元他们能够恢复名节都是因为你。”
沉渊静静的听着,不知道世叔到底是什么想法,但事已至此他不后悔。
“算了,你叔我老了,虽然知道世上本就不单纯但还是总以为凭着手中刀就能解决一切。”
“叔,实际上······”
看着沈重黎这样惆怅沉渊本想出言宽慰几句,但还没等说出什么来被被打断了。
“沉渊,莫要再说什么了,今后世叔不会对你指手画脚,事实证明你的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打交道,只是一点,不管今后如何世叔永远都站在你身后,为你出刀。”
叔侄两人之间的谈话没有第三个人知晓,但沉渊很明白,这场看似一个人在说话的叔侄谈话其实更像是一种权利与责任的交接;沈重黎从祖父那里获得的又再次归还给了沉渊,从此以后他便能自在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没有以前那么多的限制,但也得承担以前不必承担的责任。
······
······
卫所里给沈重黎这一旗好好放了一个假,不单单是以为小旗受伤不在,更多的是孟元他们的牺牲,下葬,新组建队伍之间的磨合,这些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某个站在沉渊这边的幕后操盘手。
“沉哥。”
“沉哥好。”
“这么早啊,沉哥。”
小队里沉渊也变成了老资历,特别是从某个身材臃肿的百户嘴里无意泄漏出来的些小道消息,那些新来的锦衣卫不管年岁大小总会客气的叫上一声‘沉哥’。
沉哥并不想变成哥,但人捧人有时候就像是点燃的篝火,架上去了就不那么轻易能够下得来了。
还是那一身行头,虽然已经经历过了那些曲折的事件,但实际上沉渊还算是一枚锦衣卫行当里的新手,这一身崭新的飞鱼服都还没脱去新袍子特有质感。
一路点头算是回礼,一开始太客气的态度倒会让人感到不适,几次下来即便是生性低调的沉渊也慢慢收敛了客气,只是脸上的微笑和应该有的礼教倒是作为一个人的自尊自爱没有丢弃。
班房里没有太多的座椅,除了小旗沈重黎的之外就还剩下一张缺了半条腿的扶手椅;这张得靠着墙壁才能稳稳站住的破烂椅子并不值钱,但在这间房里却是代表了一种权利,一种地位。
你们都得站着但我却可以坐着,那你们和我之间就有着高低不同。
这张椅子属于沉渊,这一点沈重黎没有意见队员们也没有意见。
“大牛,今天没什么事吧。”
“沉渊,没事,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混日子呗!”
大牛还是那副壮硕的身板,脑回路永远不够的样子,但在这里除了沈重黎只有他可以对沉渊直呼其名。
“没事最好,孟旗他们才过了头七,各家遗孀都还不算安定,不管怎样安稳都不算过分。”
“那是,谁不想过安稳日子。”
大牛和沉渊攀谈着家常,而其他的队员便只能站着整理着装备,检查应用之物等候着接下来的巡逻。
很快,门外便就已经传来了上一班巡逻弟兄们回来的脚步声,沉渊够头瞧了瞧窗外天色,估摸着也是不早了,便就从墙上扯下了小旗的巡逻腰牌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外。
“走吧,看样子世叔今个儿还是呆在总旗那里,各位弟兄还是在下带领着大家混今日这份差事。”
“沉哥,得令!”
整齐划一的回禀,各位弟兄都是很卖沉渊面子,收拢了装备便成两列队形跟随。
一路上,从卫所到街头,沉渊总是在拱手打着招呼,虽然这些人早些天都还认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各自借口来结识这位传言中的新人。
许百户曾拍过马屁说沉渊不管怎么样这次都能混上个小旗当当,指不准就是接沈重黎的班来,但沉渊其实心里知道,不管暗地里怎么样,但明面上自己的资历是无论如何都当不上这个小旗的,毕竟这明面上的事情大家都不能随意扯破。
正脑中思量着,迎着对面打来了一个人,来者常人打扮,毡帽小衫二十五六的光景,若不是那略显过于白皙的皮肤还有唇上下光滑的一片,任谁都想象不出这位竟然是宫中侍奉的太监。
“沉哥,今日可好?”
“刘公公,一切安好。”
沉渊微微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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