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染!”叶凌云气喘吁吁地大叫一声。
肖染向她看来,剑眉紧蹙,待叶凌云跑到他身边,一手撑着膝盖喘气,一手擦汗的时候,他才收回目光,又冷笑了一声:“叶凌云,你前世是猪吧?这么能睡。”
叶凌云抬手重重捶在了他的肩膀上,瞪着他那冷笑嘲讽的欠揍样怒道:“你个王八蛋,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昨晚陪你打了通宵的游戏!都怪你,害得我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她伸手又去扒拉肖染的脸,看到他脸色如常,白皙的面庞还透着红润的健康光泽,心中顿感不忿,“一样熬到了凌晨4点,怎么你一点黑眼圈都没有,脸色这么好?”
“因为我天生丽质,精力充沛。”肖染一手挥开叶凌云的魔爪,揉着自己被捶痛的肩膀,一手向马路上呼啸而过的出租车招手,可惜路过的出租车基本上都有乘客,扬起的灰尘扑了他俩一脸。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了:“还有,明明是你一直输,逼我不许下线的,什么叫你陪我打通宵。再说了,为了等你,我都已经错过四辆公车了。”
叶凌云听罢,心情稍好地挑眉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等你小爷我。”
可不幸的是,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没有公车,也没有空的出租车。
肖染对着路口干瞪眼,叶凌云倒是一点儿也没闲着。
她先是对着站牌玻璃里的倒影整理了一下没翻好的衣领,然后用肖染随身携带的漱口水漱了口,用肖染水瓶里的温水抹了把脸,还顺带捋平了她到处乱翘的短发。
肖染一边等车,一边用极其嫌弃的眼神看着她:“叶凌云,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样?”
“呸,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叶凌云什么时候像女孩子了?”叶凌云咕噜咕噜喝完肖染水瓶里剩下的水,将空水瓶甩给他后,便在肖染身边来回踱步。
“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的?”
肖染张望着路口,觉得叶凌云踱步的声音太烦,便抓住她的后领,不让她继续烦下去。
叶凌云的后领被扯住,前襟卡住了她的喉咙,她哇哇大叫,背过手去打肖染,肖染便长臂一捞,将她的脖子扣在臂弯里,控制住了她的行动。
叶凌云自知肖染如此她是很难挣脱了,索性放弃抵抗,但还是不甘心地掐着他硬邦邦的胳膊。
她心塞地看向路口,将下巴搁在他的手臂上,撇嘴道:“得,白急了,现在铁定要迟到了。既然早晚都要迟到,我就不那么赶了,看我出的这身汗,真是难受。”
肖染这才想起来叶凌云一身汗,一下子嫌恶地推开她,拍打着自己的衣服。
深知肖染有轻微洁癖的叶凌云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脑子抽了才等你。”他恨恨地道。
叶凌云和肖染是发小,小时候住大院的时候是邻居,他俩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个摇篮里打架,你扯我的脸,我抽你屁股的,可一不见面又寂寞得慌,后来上了小学,两家人一前一后地搬进了同一个高档小区,肖染住叶凌云的楼上三十楼,他俩又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他俩小学还是同桌,三天一吵,五天一架,可班主任要把他俩调开的时候,他俩就并排站在班主任的办公桌前哭。蹲在班主任办公桌旁,边哭边写保证书的次数多得数不清。
有一次班主任把他俩的家长叫来聊起这个事的时候,肖爸爸失笑道:“这俩孩子就是对欢喜冤家,孽缘啊。”
果然是孽缘。
小学同桌六年也就算了,初中又同桌三年是闹哪样?
他们初中的班主任比较年轻,思想很前卫,主张民主,说每个学期允许大家自由选择同桌。叶凌云当时想着她才不要和肖染那个讨厌鬼坐,可偏偏肖染拽着她的衣领,走到了倒数第二排的靠窗位置,一把将她按在座位上,道:“咱俩都同桌那么久了,跟别人同桌我不习惯。”
她当时当然是很愤怒地说:“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你同桌。”
“你觉得别人能忍受得了你那火爆脾气吗?”当年肖染一脸鄙夷的表情,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得好像你忍得了……”她小声嘟囔道,心里明明百般不情愿,可手上却莫名地开始收拾柜桶了。
兴许是习惯使然吧。
他们一起长大,虽然平时互相嫌弃,但不可否认,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她看着他从一个自恋狂妄的小屁孩长成现在同样自恋狂妄的少年,他也看着她从一个不男不女的小屁孩长成现在依旧不男不女的少女。
她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他在。
就连上下学,他们都总是一块儿的,无论早上她起得多晚,她知道,他都会等她的,尽管会被老师罚。就像无论他下午打球打到多晚,她都会蹲在球场边上等到多晚,尽管会被她爹妈骂。
这就是铁哥们儿。
“把你的眼屎擦掉吧。”他嫌弃地道,在她毫不在意地抹了抹眼角后,735路公车才终于到了。
但是车里面乌压压的人群,让他俩不约而同地吞了一口唾沫。
在肖染的协助下,她终于被他推进了公车里,她感觉她在公车里就是夹心饼干里的那个夹心,艰难地站在公车入口台阶那里,前面是某个乘客的大背包,不停地撞击着她的脸,后面是骂骂咧咧的肖染,他被挤得贴在车窗上,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他不断重复道:“叶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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