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姻亲,这笔陈年旧账就得好好算算了。”王臻华的手指微屈,在木匣上砰的一弹。
陈家母子目瞪口呆,显然被王臻华这一番话砸蒙了。
王臻华却并不就此罢手,陈家如今也算是汴梁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三千多两纹银固然会让陈母心头滴血,但对于现在的陈家来说,并不算伤筋动骨。
索性一刀是宰,两刀也是宰,王家毕竟还有个空架子,百年书香世家的名头拿出去还是很能唬唬人的。只要不把陈家逼到绝路上,陈家投鼠忌器,就不会狗急跳墙……
“既然要清算账目,昨天的事一并说清了也好。”王臻华的左手在额头绷带上轻轻一触,“昨日在灵堂上,陈伯父与另一位世叔起了争执……”
“我家官人也是出于义愤,那人的话也太难听了。”陈母觉得不妙,忙刷好感道。
当时那人骂的话可不是一般般的难听,不过王昱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王臻华对此并不深究。而且那人与王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事后也占不到一点便宜,灵堂闹事,动机何在?反倒是陈家人狠刷了一遍存在感,还抓住时机,几乎弄死了王家唯一的“男丁”。
若真让陈家得逞,凭着只会怯生生抹眼泪的李氏和一动气就咳得半死不活的婧娘,王家偌大家财旁落,恐怕指日可待了。
“我上前拉架,被陈伯父一把推到家父的寿棺上。”王臻华道。
“是我家官人推的吗?”陈母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却紧张地连擦都顾不上擦,眼珠子都不敢眨一眨,“那会儿那么乱,大侄子,你会不会看错了?”
“当时灵堂的人多,想来看清楚来龙去脉的人还有几个。来拜祭的人都跟家父有些交情,想来我若请他们来作证,还不至于无人肯卖家父的面子。”王臻华又道。
“也太费事了。”陈母慌忙阻止。
“我跟您说句实在话,您别笑话我。”王臻华抬头一笑,模样腼腆,“我这人啊,从小就心眼儿就比针尖还小。我脑袋上被人开了个窟窿,就一定要在那人头上也开一个窟窿,才觉得公平。”
被王臻华愣头青一样的话吓到,陈母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陈母小心翼翼地劝道,“大侄子,你将来还要考科举,现在年纪小小就留下案底,对你日后的前程只怕影响不好。”看王臻华一点不罢休的样子,陈母只好咬咬牙,忍痛提议,“虽然不知道是谁把你推倒,但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婶子愿意给你出这个汤药钱。”
王臻华也没有穷追烂打,连谦辞推让都没做,就干脆应下,“有劳伯母了。”
陈母虽然打着息事宁人的主意,但还是希望王臻华年纪小脸皮薄,推辞了才好。没想到王臻华竟然一点都不客气,陈母顿时被闪了个够呛。
王臻华朝秋枣招手,示意她过来,“昨天大夫为我留下的药方在不在?”
秋枣愣了一下,才点头说在。
“你去把大夫留的药方誊抄一份,连同养至伤好那一日所需的药材,一并列个单子,折合成多少银两也记在上面。”王臻华轻快地转身,朝陈母抱了抱拳,“这笔账,同样有劳伯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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