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臻华心中自嘲一笑,只当是进庙拜佛了。
虽然屋子里暖融融的,但这大理石地板冰凉沁人,只一会儿功夫,就觉得膝盖骨有一阵阵寒意侵了进来,也是她倒霉,昨儿个刚来大姨妈,原本窝了一早上姨妈疼轻了一点,但这下面寒气一入骨,小腹立马跟着炸了营,月事的小腹坠痛倒还好说,连已经愈合的伤口也好像隐隐疼了起来。
这下子王臻华不用装,也是一脸煞白、嘴唇乌青,倒是正合了她的伤情。
良久,皇上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笔,正欲寻人赏鉴,抬头才看见王臻华,“爱卿来了?快平身。”皇上招了招手,他身后侍立的太监张保忙趋步上前,扶起王臻华。
“谢陛下。”王臻华虽然不欲麻烦别人,但跪了半天,膝盖酸麻又痛,更别提小腹一直花式疼得人想造反,全身的力气都流失差不多了,这会儿哪容得她逞强,只好借张保的力,勉强站了起来。
皇上在上前看得真切,这王臻华看起来确实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上面空荡荡架着一件袍子。刚才张保扶王臻华的时候,险些没吃住力,被一下子按倒。
待王臻华站稳了,张保才退了回去。
皇上此刻穿着常服,一身藏青色的长袍,从光下能隐隐看出五爪金龙的暗纹,他笑容和煦,一副看后生晚辈的样子,亲和力十足地看向王臻华,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世交家的长辈老人。
不过,王臻华心中可丝毫不敢有轻忽慢待,在这个一言掌生死,皇权大于天的时代,她可不会缺心眼,真把眼前这位当慈祥随和的邻家老人。
皇上亲切道:“王臻华,朕记得你的殿试卷子,一手馆阁体很漂亮,立意也新,实在不可多得。若非你年纪太小,朕怕你一朝少年得志,止步不前,浪费了满身才华,才打压一二……”
对这种漂亮话,王臻华只当听过就算,当然面上少不了一派恭敬谦顺。
皇上又道:“朕看你小小年纪,就写得这样一手馆阁体,想来于字上还有点道行。”皇上摸了摸胡须,招手示意王臻华上前,“来来,正好给朕看看,今日这字如何?”
王臻华回了声是,心知多半要进入正题了,按捺下心神,款步上前。
其实王臻华两辈子加起来练了不短时间的字,但她的字跟真正这一行的人相比,还是少了些东西,那是一种独属于个人字体的神韵或风骨。显然她是个很好的模仿者,而不是一个开创者。
撇开皇帝的身份不谈,皇帝的字也确实比王臻华高出好几倍。
王臻华才看第一眼,心中就松了一口气。虽然就算是一堆狗爬字,她也能面不改色把它夸到天上去,不过能不违心撒谎,还能顺便观摩一下高手的笔迹,到底能让自个儿心情畅快点。
有了这幅字做媒介,君臣谈起习字的心得来,倒是十分相得益彰。
不过,这看似和乐的气氛只是热场,皇上含笑问道:“爱卿于习字一道还有些自己的门道,不知在鉴别字迹上,也是否同样擅长?”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圣诞节快乐\(^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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