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帘子微微晃动,睡在脚踏上的芳摇微微醒过神来了,轻轻起身揭开帘子一看,有人正坐在里面掉眼泪呢!
“小姐别哭别哭,怎么了?”芳摇侧身坐在床边安慰英华。喜欢网就上。
英华见弄醒了芳摇,连忙擦干眼泪低下头:“没事儿,我做噩梦了,你继续睡吧!”
芳摇知道她是想家了,掏出帕子轻轻拭干女孩儿脸上的泪痕,算来太太带着窦家人已经离开南阳三五天了,主子的话奴才不好置喙,想着英华的确是太娇气了些,不免又觉得太太是对的,女儿娇本不是错,错就错在娇气不了一辈子。
“还有我和粉蝶暗香呢,我们陪着小姐呢。”芳摇伸过手轻轻抱住这位小小姐,轻声说:“太太走时留下的财物多着呢,小姐别怕,大不了我们家去!”
“扑哧!”英华乐了,睁着微微有些肿胀的双眼说:“你就可着劲儿骗我吧!”
“哎,你们不信我,我现在是真不怕了,就是有点儿想家。岑家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四五年一晃就过了,我心态好得很!”英华拍着胸脯打包票。
推开芳摇,英华自个儿躺了下去,挥挥手:“去睡吧,不用担心我,明日还要早起呢!”
因着容瑾高中二甲的原因,岑家大宅近日来来往往的人如过江之鲫,前院儿被什么文人墨客呀同门师兄师弟呀挤得门房大爷郁闷不已,那可是正宗水曲柳的门槛儿呀,挤坏了可怎么得了哟!而后院儿比前院儿更为盛况空前,这位夫人那位太太,都带着自家小姐娘家侄女殷勤串门儿,岑大太太一下子就面临要同时将儿子女儿出售的热卖商家,欣喜之余也很是头疼。
岑家在南阳府都是有头脸的望族,因为曾外祖父曾经做过首辅,牌位更是被抬至了名臣阁供天下人瞻仰,而外祖父岑方也曾官至尚书,两位岑大人桃李满天下,一下子让岑家从地方望族一跃成为举国闻名的书香门第,要是皇帝能颁发证书为官方认证就更好了——这是岑家人的心声。
所以,应聘岑家的儿媳一时间成为南阳府最炙手可热的职业。
英华和岑家姐妹都被圈进了英华的小院子——明园绣花儿扑蝶儿,而看起来清高接触起来更清高的岑家二小姐容嫣,散发的低气压已经足够下场雨把英华的小院子给淹个彻底了。
“惠姐姐,你的蝶儿配的色真好看!”英华由衷的称赞,绣棚子上的蝴蝶振翅欲飞,颜色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英妹妹,你来看看我绣的怎么样?”坐在窗边捻着绣花针的容嫣向英华招手,月白色的长裙配以素净的面容,歪歪靠着榻上的靠垫,一眼看过去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呀。
英华走过去拿起容嫣的绣棚子,皱着眉仔细瞧了瞧,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真没瞧出来啊,是鸳鸯还是鸵鸟呀?
“嫣姐姐绣的可是鸳鸯?”英华暂且还认为内宅女子没见过鸵鸟这类物种。
容嫣细长白净的脖子高傲的扬着,搭手靠在窗边,轻蹙眉尖,叹息着说:“可见我绣的的确没有人家的好了,英妹妹连是什么物什儿都看不出来了。哎,是呢!像我这般工夫不到家的,又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确实是讨喜,看来我得好好闭门苦练了。”
一语将毕,还扭头看向已经微微愣住的英华,补充道:“英妹妹觉得呢?”
英华尴尬了,而被含沙射影的惠姐儿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脸色很不好看,正欲说几句,碰巧容玉从外边儿进来,她本来是在院子里面扑蝶儿的,瞧着里面不言不语的情景便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英华脑子一转,笑着挽过容玉的胳膊,委屈的撅嘴:“嫣姐姐嫌弃我了,玉姐姐可要为我分辨一二了。”
容嫣只看了英华一眼,扭头转向别处了。容玉最是好管闲事了,听着自家姐姐嫌弃新来妹妹了,顿觉的自个儿任务颇重,拍了拍英华的手,安慰道:“姐姐看不惯的人又何止你一个?连我这个亲妹妹有时都要碍她的眼呢,没事儿没事儿!”
“可你是怎么惹到她了?惠姐姐没有为你辨白吗?”容玉问。
惠姐儿在旁边说道:“你姐姐脾气大得很,就因英妹妹没好好夸夸她绣的画儿,这便丧着脸了,你说说,这要我从何处劝起?”
不想容嫣一改娇弱的模样,玉手一拍炕桌,怒目圆睁脸色通红,道:“你不就是说我没有容人的雅量吗?我岑容嫣岂是小肚鸡肠之人,论起来真真是可笑!有些人呢,书画琴棋皆不在行,诗词歌赋呢,也是个半吊子,偏偏摊上个好兄弟,现下退了亲也不怕找不到好婆家了!我知道,水涨船高呢心气儿自然就高了,连绣个花呀蝶儿呀都要有人捧场,活似谁没有根绣花针似的!”
惠姐儿胸膛起伏,眼眶霎时就红了,退亲这件事本就是她的致命伤,女子最重闺誉,被容嫣这一下子挑开来说更是没脸。
“你少血口喷人,整天论这个数那个的,当我好性儿不是!”惠姐儿捏住桌角气愤异常,“若不是你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就知道做些酸溜溜的诗,连跟着我娘和二伯母出去赴宴也是一副高高不在上的模样,像是谁都瞧不上的似的,不是指摘别人诗词没你好,就是讽刺主人家规矩不行,岑家女子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坏了。女子应该恭敬顺从,若你能明白些,二伯母又怎会为你遍寻婆家而不得?”
英华目瞪口呆的看着两女一来一往唇枪舌战,眼看嫣姐儿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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