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楼空的秦宅吊了一排人,直到第三天的时候,这些人才被一一放了下来。
杨秀梅奄奄一息,因为被吊了太久,以至于身体都定型了,随行的大夫上前来查看了一下,望向被黑衣人护着的人,尊敬道:“相爷,怕是再晚来片刻,他们就该活活被吊死了。”
年过半百的男人背着手,鬓发已经泛起银色,可是一双眼纹颇深的眼睛却极为犀利的锁定在杨秀梅前襟露出的那一角书信。身边的亲信对主人的一言一行都已经十分的熟悉,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有人将那封书信翻出来,试了试纸上并没有什么毒,这才恭敬的递给主子。
整个江城秦宅安静的针落可闻,中年男人接过书信,广袖与衣裳发出的细微摩擦声,仿佛都摩擦在每个人的心尖,叫人忍不住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信纸被慢慢地展开,杨秀梅奄奄一息的声音中还带着不可磨灭的恨意:“秦、秦毅之早有二心!相爷决不可姑息!”
原本只有几道简单折痕的信纸在一双遍布老茧的手中被一点一点的揉捏成团。在安静的秦宅中,那揉捏的声音仿佛被揉烂的不是信纸,而是他们每一个人……
“带下去,本相不想再看到她。”冰冷的声音带上了独有的低沉桑仓之感,让杨秀梅当场僵住。
“相爷……相爷……”哪怕浑身已经僵硬成石头,杨秀梅依旧拼死想要抓住男人的衣角:“奴才从来没有背叛过相爷!相爷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相爷饶命……”
没等杨秀梅的指尖碰上那衣角半分,已经有人上前架起杨秀梅,身体的剧痛让杨秀梅仿佛被人活生生的给拆卸,可是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有这样的下场!?分明是秦毅之生了二心在先,秦宝珂算计动手在后,她做错什么了?她没错!可为什么她会被相爷摒弃!?
“相爷……是不是……”心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中年男人看似平静无波,可是紧紧握着信纸团的手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多年在朝堂积累而成的喜怒不形于色,实实在在的在这一刻裂了一道口子。
心腹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能让主子动怒,这个杨氏是留不得了……
“这个秦宝珂,有点意思。”
低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浑浊,中年男人顺手将手中的信纸团丢掉,负着手沉着脸离开。心腹忧愁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纸团,刚要离开,不远处传来了杨氏的惨叫声,心腹看了看已经离开的主子,松了一口气——
没有价值的废物,主子向来是一分都不愿意看的。
当这一拨人离开之后,整个秦宅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蒙茶提了提地上的麻绳,对没赶上好戏感到有些失望,转身望向身后的傅殷茵和虞绫,两手一摊:“什么都看不到咯。”
傅殷茵靠着一根柱子,神情冷淡,倒是虞绫,蹦蹦跳跳的四处看:“真的没人了诶。”蒙茶也有点失落:“是啊,走得可真快,没心肝的女人!”
傅殷茵站直身子:“别浪费时间了,还有事情要做。”
虞绫冲着傅殷茵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蒙茶噗嗤一笑,傅殷茵猛地转过身,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似的。
虞绫跳起来指着她:“你别学秦宝珂的眼神啊!瘆得慌!”
傅殷茵竟有些尴尬,扭头就走了。
蒙茶冲着虞绫竖了个大拇指,两人对视一笑,跟着傅殷茵的脚步一并离开。
比起人去楼空的秦宅,此刻的崇宣书院才是真正的热闹。彼时,是秦宝珂离开的第三天,随着书院新出的一道榜文,吸引了各馆的学生前来围观。
“苏师兄要离开!?接替苏师兄位置的竟然是贺兰娣!?”
贺兰娣是谁?经学博士点名的关门弟子,虽然出身不好,家中穷的叮当响,却极为刻苦,门门成绩优异,虽然这次考试她的文章被据说可能作弊的蒙茶压了一筹,但是并不影响她在博士们眼中的好印象。再加上贺兰娣身在明堂馆,一想也是严于律己严于律人,弟弟年纪虽然小,却已经显出一派老成之色,是个不错的人选。
“啧啧,这帮老头儿可真有意思,原来他们喜欢这个调调的。”因为证据不足,蒙茶最终没有被判定是作弊,可是作弊这样的罪名,但凡有人心中不服,你在这人心中便永远是一个作弊之人,时间长了,解释也懒得解释,正如蒙茶现在这样。这个热闹,三个人看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得来到了后山。而后山的大草垛上,正捆着两个人。
林萱和赵雅生不如死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她们此刻的感受,身上又疼又痒,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蒙茶冷笑着:“怎么样啊两位姑娘,词儿串清楚了没?这回再骗我们,那可就不好说了!”
林萱恨得牙痒痒:“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我倒是看你敢不敢!”
傅殷茵无聊的望向一边,虞绫嘿嘿一笑,摸出一个瓶子来:“你们这话说的,我们杀你们干什么呀,这不是脏了我们的手么,不过我这里有一只专门为两位姑娘配的好东西,吃了它们呀,你们能开心的上天,到时候是要人前裸奔还是做什么别的,只怕到了那个时候,足够你们自我了结了,何必要我们动手呢。
赵雅怕了:“你……你敢!”
蒙茶“哟呵”一声,直接拿过瓶子:“你都敢用那种不带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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