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楚见了红绡,面上露出点笑意,把她招至近前,拉着手温声询道:“红儿急着见我,可是受了委屈?”
红绡余光看向颜玖,心里没底。
她只不过奉了颜玖之命,于今日中午到那家客栈去,找借口把人带回天刀门,接下来该如何化解干戈、实施计划她可就不太清楚了。
鉴于此便不敢妄言,生怕会弄巧成拙,惹得洪天楚半点机会都不留,直接发难。
颜玖却早就想好了对策,抢在红绡前面开口嚷道:“哎嗨!姑娘早说啊!我见你那样,以为是没许配人家的,还巴巴地委屈自己被捆着双手跟了姑娘回来,原想这样到府上做客也算一桩欢喜冤家的美事,哪成想你已做他人妇?这可就不好玩了,今日算我唐突,几位莫怪,莫怪。”
他说着转向寒川,抬抬双手道:“川川,这姑娘与我无缘,为师另外再找更好的师娘给你,你先来帮为师解开,咱们这就回去罢。”
寒川也不懂颜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管听吩咐,手腕一挣,把捆了几圈、小指粗细的麻绳尽数扯断,自腰间抽出子隐轻轻一划,割断了颜玖腕间的束缚。
正殿众人还未对眼前的突发情形反应过来,颜玖却已经重获了自由,他理理袖口,大摇大摆地就要转身离去。
洪天楚从颜玖的三言两语中把事情听了大概,想到这绣花枕头一般的公子哥竟敢在他的地盘上调戏他的女人,不由得怒火中烧,拍案喝道:“大胆狂徒!天刀门岂能容你说走就走,给我拿下!”
押送颜玖过来的几个随从闻言,拔刀而起,横于正殿门前,堵住去路。
颜玖见那个方才在高台下出言猥亵自己的弟子也在其中,心中大喜过望,五指弯曲成爪,冲那人的咽喉袭去,打算不死也褪他一层皮,让他再敢打自己的主意。
寒川似乎比颜玖还记仇,连带客栈里卖破绽时吃的亏都一起算上,毫不留情的将拦路长刀一击斩断,手中子隐的剑芒夹着寒气,被他挥出一团冰白之色,宛如霜雪纷至,清寒入骨。
一时正殿之中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很快,几个天刀门的弟子便不敌师徒二人,纷纷都受了伤挂了彩。
洪天楚一见,更加愤怒不已,一掌重重拍向长案,倏然起身,抓过佩刀出鞘三分,登时就要亲自动手。
“洪门主且慢,”长案右侧的男子忽然出声,拦住洪天楚,对颜玖道:“阁下请留步,敢问阁下与令高徒,和蜀中芙蓉城归元教是何关系?”
颜玖眼珠儿急转,示意寒川先把子隐收了,不动声色地回头道:“你问这个作甚?”
“这江湖中除了贵教以外,还有哪家是使软剑的?”那人不答反问,似乎已认定颜玖师徒的身份。
寒川见他目光总往颜玖身上端相,双目微眯颇有点审视猎物的意味,心中大为不快,手指忍不住摸上珠柄又欲拔剑,险些就沉不住气。
颜玖从旁边拽了徒弟一把稍作安抚,他从红绡之前那封信中洞悉此人身份,本就有意接近,不过眼下的事态发展却并不在计划中。
他审时度势心思百转,便顺水推舟道:“这位兄台到是好眼力,我师徒二人的确出身于蜀中芙蓉城,有何指教?”
“二位莫疑,我早年与归元教颇有些渊源,想留二位叙叙旧,”那人朗声一笑,对洪天楚道:“我观今日之事,不过爱美之心作祟,也算误会一场,洪门主不妨卖我个面子,和解罢了。”
洪天楚显然十分忌讳这人,却又不愿丢了脸面,索性冷哼一声道:“我自然不会拂了贤弟的面子,只是不知红儿愿不愿忍下这口气。”
红绡敛眉一笑,故作委屈道:“既然林煊公子与此二人相识,幸而我也没真被轻薄,天楚,那便算了罢。不过倘若再犯……”
颜玖心道,红绡妹妹这是还演上瘾了怎么?连忙抢到:“好姑娘快饶了我吧,我这人一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庄婚,对有夫之妇不感兴趣。”
红绡嗔怒似的白了他一眼,跟洪天楚耳语几句,转身从正殿后门退了下去。
洪天楚问林煊:“你与他二人果真是旧识?”
林煊道:“那倒不是,我在归元教中的旧识另有其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师从何人,几时入得门下?”
颜玖略想了想,留意着林煊的神色,回答道:“在下姓王,家中排行第九,师从陈甫长老座下,十岁入教至今,已有十载。”
林煊面露激动之色,他五官轮廓太深,做这样的表情时就难免显得有些戾气过重。
“原来竟真是陈兄高徒,可见‘缘’字真是妙不可言!”
“哦?”颜玖挑眉,疑道:“林公子认得家师?”
林煊摇头轻叹,似在唏嘘不已,“陈兄便是我在贵教中的故人,十二年前,我与他曾在北线三镇有过一面之缘,聊得颇为投机,且他曾救我于难,我与陈兄堪称是忘年至交。一别经年,如今他的弟子也这般大了……还请九公子相告,陈兄别来无恙否?”
颜玖闻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目哀思,哑声道:“实不相瞒,家师在十年前,就已丧命于灵雾山之手。”
“啊……”林煊闻言失声低呼,悲戚不已,“我竟没能再见陈兄一面,实乃此生憾事……九公子节哀罢!”
洪天楚听到他们在交谈中提起了老仇家灵雾山,不禁恨意复燃,既有相同的仇人,他对颜玖的态度便也不似之前那般恶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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