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府中到处都是背负剑萧的沧崖派弟子,他便把渐离藏在了被褥中,这厢甫一取出,顿感不妙,细细查看一番,惊道:“师父,有人动过我的剑!”
颜玖陡然皱起眉头,沉声问:“何以见得?”
寒川指着捆在油布外面的细绳,解释说:“这扣系得不对。”
颜玖接过一看,并未发现不妥之处,便出言宽慰:“为师没看出哪里不对,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去睡吧。”
其实绳扣看起来确与之前一般无二,不过是左右缠绕方式的微末差别,寒川对着空气比划了两下,也迷惑起来,只好悻悻作罢。
此后几日,陆续有迟来的其他门派上山入驻,拜见王爷呈献贡品。
颜玖一来为了加紧陪伴引导寒川修炼,二来为了躲开萧毣、赫连煊等人的麻烦,三来也属实不愿再多看云、桑二人一眼,于是便每日起大早,带着徒弟在山中寻得一僻静处,或练功打坐,或切磋招式,有时则仅仅漫无边际地闲谈,甚至还会打野味、采野果充饥,除非被人堵上门,否则绝不露面。
后来听说三王爷萧毣果然来了几次,却都扑了个空,他碍于面子也不好强行逼颜玖现身,到让颜玖实打实轻松不少。
直到立秋当天,被武林各大门派所推崇看重的擂台折桂才终于拉开了序幕。
折桂台是沧崖派为了此次武林大会新修建成的,在原本勾连玉皇顶和傲徕峰的九条铁索之上铺了一块三丈见方、三寸余厚的泰山石板,上以松柏搭三尺高木台,石板四角用八条铁索拴在嵌入周围山体中的铁桩上,整个悬挂于半空中。
云济沧从琅琊府玉阶上方飞身而起,落于折桂台,先与各门派来客寒暄一番,接着便按例朗声宣读起打擂规则。
情况与刘文初在山脚集市八方会上讲述的并无二致,不过多加了每道关卡招数和保留人数的限制。
第一关分为两天举行,要求诸位少侠与沧崖派的两大弟子——宋疏瑶、严明之,交手不少于五十招,并最终留下三十人。
来自五湖四海各门各派的少年弟子们在琅琊府通往傲徕峰的铁索桥前列起蜿蜒如蛇的长队,逐个上折桂台抽签,以确定自己的登场时间和交手对象。
寒川抽中了第二日那场,比试对手正是沧崖派剑宗的首徒宋疏瑶。
他在折桂台上又等了一会,待柳知念抽签毕,便主动凑了过去,从后面握住轮椅的扶手,淡道:“走吧。”
两人年岁相当,柳知念又甚喜与寒川交往,相处这些天,饶是寒川的性子颇为清冷倨傲,与柳知念的关系也日渐亲密起来。
柳知念坐在轮椅上,扭头看向寒川,展颜道:“川兄抽到了谁?”
寒川回:“宋姑娘。”
说话间便上了铁索桥,桥上光秃秃的,锁链不过两个巴掌宽窄,人站于其上都略显无处立足,铁索桥下方乃万丈深渊,稍不留神,就会摔得个粉身碎骨。
柳知念依循从玉皇顶下到折桂台时那样,触*椅机关,使之从底部中间弹出一排小滚轮来,刚好能与铁索合辙。
寒川推着他往回走,一人一椅如履平地,远远看着宛如漫步于虚空。
“那我的运气要比川兄好些,”柳知念语调轻快,把手中的檀木签向后举给寒川看,“严公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难缠。”
寒川没做声,事实上不论宋疏瑶还是严明之,对他来说都一样令人生厌。
过了铁索桥上到玉皇峰,寒川便撒开手不再管柳知念,自行回到天刀门的观擂座位中,把结果说与颜玖。
颜玖拉着寒川坐在自己身侧,附耳轻道:“把握好分寸,也不必太留情。”
随后开始第一关初场比试,严明之是沧崖派气宗弟子,修山经心法,外功招式为“凌绝掌”。这套功夫不论心法还是招式,都讲求厚重沉稳,多与剑宗的惊涛剑法配合杀敌,或者布“扪天阵”围困对手,更偏向于辅助协佐,所以单看着就有些不够精彩,掌风虽然威力不小,但一无华丽兵器,二来一板一眼,显得十分乏味。
严明之又是个优容温和的好脾气,只管闷不做声地履行职责,出手每每留三分,打满五十招后直接收势,打不满的也决计不会伤人,如此一来便更加无趣了。
颜玖甚觉无聊,看得呵欠连天,直到柳知念上场才略微打起点精神来,偏头与寒川小声讨论:“桑擎峰的徒弟和他本人真真脾性相悖,不知是怎么入得眼,早年初见时我就觉得他是个好孩子,幸而没被教坏。”
寒川垂着眼帘看向两峰之间的折桂台,闻得此言,睫毛一颤,思索片刻,赌气般漠然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师父还没吃够沧崖派的亏么?能有几个好的。”
为师看你就很好,颜玖在心中默道。
台上,严明之已经摆开了架式,柳知念却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轮椅上,也不亮兵器,只抱拳道:“长水帮柳知念,请严公子赐教。”
话音落,他双掌齐齐拍向轮椅扶手,借力腾空而起,向严明之直冲而去。双手于半空中紧握成拳头,快到严明之近前时,猛地砸向他的胸口,出拳又快又狠,力道带起一阵劲风。
严明之一时错愕,很快反应过来,双掌交叠于胸前,想挡下柳知念这一招,没成想却被撞得向后连跌数步。
柳知念一击得手,乘胜追击,向下坠落时腰部发力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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