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弥不敢托大,倏地蹲下身去躲过拂柄。
拂尘飞到他脑后三寸远,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一般,又拐了个弯原路返回。
真弥只好继续矮着身子不敢贸然起立,长微子这时便从身后拔出青锋剑来,手腕一抖忽地朝圈中刺去。
两面夹击之下,真弥惊呼一声,只得抱成一团就地向后滚去,躲开了剑锋,却被拂尘的麈尾须兜头盖脸地扫了个正着。
此三招一过,还不等真弥歇口气,李存善已经提着剑奔到了朱砂圈的边沿,他接下飞回来的拂尘,接连不断地向圈中攻来。
真弥左躲右闪,幸而他身形矮小,几次化险为夷。
十招不过罗预之间,眨眼过遍。
小和尚金鸡独立于朱砂圈的最边缘,另外一只脚已经被长微子逼得悬在外面,他气喘吁吁地定在那里,对面露不甘,蠢蠢欲动的李存善拍拍胸脯,大声道:“承让了李掌教,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李存善这才冷笑一声收了拂尘和青锋剑,站回了原位。
真弥这厢险险过关,一下台就奔到自己师父面前,扯着净悯大师的□□小声撒娇道:“师父,那老牛鼻子半点情面都不留,你也不要对他家的小牛鼻子太心慈手软。”
净悯大师慈爱地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淡淡笑道:“真弥,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
真弥噘着嘴哼了一声,回身去找跟着一起来的师兄们抱怨起来。
台上的比试继续,一连两人都被长微子在十招以内逼出圈子,含恨落败,等轮到柳知念上场时,他却一改常态,招式怀柔,不疾不徐。
外人虽看不出破绽,只认为长微子道尊因连续守擂有些疲倦,才放缓了节奏,但颜玖却很明显的察觉到这人是在放水。
他嗤声,与身旁一同观擂的赫连煊道:“皇族的事还真什么都瞒不过长微子道尊,看来三王爷最近的确常去长水帮那里做客,早知有这等好处,我还不如也哄哄他。”
赫连煊笑笑,轻怪道:“哎,九弟这是什么话?你还信不过寒川么?咱们看着就是了。”
颜玖辨出赫连煊语气中的故作熟稔之态,听着好像自己与他才是一路货色,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微微缩了缩脖子,不再出声。
寒川当然很令人放心。
柳知念以后,长微子又恢复了凌厉的攻势,虽然比对付真弥时略有缓和,但也不失绝顶高手的威压,饶是这样,十招之中也还被寒川躲过了五招。
算上他在内,到上半场比试结束,长微子手下共留有四位少侠过关,除了珈蓝寺的小和尚真弥,长水帮的少主柳知念,还有沧崖派剑宗的少年弟子陈玠。
寒川回到观望台上,颜玖举步相迎,拉着他坐好,问:“如何?灵雾山的功法最讲求群攻和配合,布阵围困一流,单打独斗就不够看了吧?”
寒川点头,他方才只靠璞真诀,体内蓬勃的真气也未曾运用,在长微子剑下过招也还算游刃有余,想着,便有些不确定道:“徒儿觉得,若使渐离,与他或可一战。”
颜玖比起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眨眨眼说:“继续看吧,还有半场呢。”
寒川就见那根手指宛如细长雪白的玉柱,衬得其后殷红的薄唇鲜艳欲滴。两者轻碰,好像一朵开得正好的红芍药,被人用美玉碾出了汁子一般。
他喉咙一滚,顿觉口干舌燥,连呼吸节奏也难以自持,于是慌忙别过头去,垂着眼帘闷哼一声,权当应了。
净悯大师慈悲为怀,对上灵雾山的景玄时,竟也不曾像长微子待真弥那般过分为难,只与前面的几位少侠一视同仁。
景玄年岁不大,十五六的样子,比起他那位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小刺头”师兄景真来,虽资质更胜,脾性却难得温良恭顺,也不像长微子入世慕俗,到有点其大师兄景虚的风骨品格,不过话少,略显木讷,过了关后只默默一拜,径直下台去了。
“唔,”颜玖摸着下巴笑道:“灵雾山如今也能养出这么老实的孩子了,依我看八成是景虚小道长代他师父教养大的。你说这是什么场合?擂台折桂啊!能闯到这步的人,日后有哪个不在武林中占得一席之地?就算是你,刚刚都知道报上名号的。”
寒川无奈:“师父说‘就算是我’,何意?”
颜玖耸耸肩膀,拨了一把徒弟的脑袋,催促:“没啥,认真点看,说不定会成为对手。”
折桂台上,交战正酣。
净悯大师手中的降魔杵从朱砂圈上方横扫而过,圈中人正是浣月宫的风细细姑娘,只见她轻盈一跃腾空跳起,躲过降魔杵后,一双短刀飞快晃了几下,就有两股黑雾从刀柄之中喷涌而出,刹那间集结成了一小团黑云。
风细细踏上去用力一蹬,那团黑云就轰然散落成无数细小的飞虫,四下纷飞,而飞虫的主人则借着这点力道向上方又蹿出一截,堪堪躲过了降魔杵接踵而来的攻击。
十招至此已满,风细细被成群飞虫托着,缓缓落地,悄然无声。
她含着银哨吹响几声蜂鸣,那些虫子就如同□□控了一般,化成细细两条黑线,重新钻入了她手持的短刀柄中。
风细细把刀往腰间挂好,手捏耳垂盈盈一拜:“多谢大师赐教。”
净悯双手合十,肃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僧有一言相问。”
风细细欣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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