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从睡梦中哭着醒来,醒来总是要找苍彦易的。虽是疯傻,总知道哪里有他的气息,哭着一路去了书房。
推门时,朝臣们正在议事。
见她来了,苍彦易略皱了皱眉,挥手屏退四下。她哭得不能自已,他又少不得耐着性子一阵哄慰。
心内郁结成疾,纪以寻开始厌食,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精神日渐萎靡。
——
砰的一声重物倒地,其间夹杂着瓷具破碎的清脆声。
外间伺候的井尧、叶菡等人闻声,连忙进来。只见屋内一站一坐,荆王面沉似水,红木圆桌侧翻,馔肴吃食散了满地。
叶菡眼眶微红,看这样子,依旧是不吃了。
气氛压抑,众人纷纷上前收拾残局。纷乱中,独以寻一人坐在小圆凳上,至始至终动也不动,如同一块死木。
她这样,苍彦易沉眸,袖中大掌紧握,拂袖而去。
叶菡领着众侍女收拾妥当,又新传了膳食,百般哄喂,以寻不吃。劝了半日无果,叶菡又命人将膳食原封不动的撤了下去。又拧了湿帕来替她洗漱,她不愿意。
她是从不肯让除了苍彦易以外的人碰她的,叶菡知道,也不强她,收拾妥当便站在一旁陪着以寻。
这夜,叶菡早早便命主院内侍落了锁,她明白,荆王不会来了,或许以后也不会了。
谁能忍受一个傻子呢?即使忍受得了,时间长了,耐心和怜惜也总会被消磨殆尽的,总是会厌烦的。更何况这个男人,拥有龙腾大陆最富饶的国土,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哪里还能顾得上一个容貌尽毁、痴痴傻傻的疯子?
一切都会慢慢淡去的,无论是他的感情还是他的温柔。
——
“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苍彦易颔首,狭长凤眸上一双剑眉凌厉,玄色织锦长袍随步而动,身姿挺拔,尊贵冷傲。
经过主院时,忽然脚下一顿。
春雨绵绵,纪以寻在丹墀上静立,裹着流彩暗花披风。她怀里抱着折耳小猫,有一瞬间,苍彦易竟恍惚以为她清醒了过来。抬脚走近,她没有说话,眸光虚落在半空中,一瞬不瞬。
眸光微黯,苍彦易抿唇,抬脚离开。
大步向前走着,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很轻,似有些吃力,苍彦易身子一震。回头,淅淅沥沥小雨中,纪以寻竟就站在自己身后。她抱着猫,看着他。
苍彦易心头一痛,原来,她知道要跟着他。
折回身去牵她,对于苍彦易,以寻向来很乖,任他牵着,跟着他走。
马车行至一处高宅大院前缓缓停下,正门挂一牌匾,上錾‘肃亲王府’四个大字。朱门碧瓦,门前两边石柱一字排开,气派华丽。府门洞开,从外向里望,偌大府院,空无一人,院内杂草丛生,略显荒败。
马车内走出两人。男子一双凤眸幽深似潭,玄色织锦长袍裹身,薄唇轻启:“取面纱来。”
接过面纱,修长十指将它轻挂在女子耳边,细细遮了她面上疤痕,方牵她上了台阶。
穿过正厅,来至后院。
一座水榭楼台,户门大开,荆王携了以寻进去,井尧等人在外静候侍立。
“日盼夜盼,荆王终于肯见我了。”巫马无双从屏风后走出,今日的她,褪去了火炩的短衫靴裤,换上苍渊女子的长裙绣鞋。艳红色长裙勾勒出丰腴身材,菱窗射进的微光打在她身上,其中白皙皮肤若隐若现,妖娆魅惑,别有风味。
苍彦易冷眼看她,“说吧,你要见本王所为何事?”
巫马无双缓缓走过来,纱制的长裙质地稀薄,她的乳|沟若隐若现。媚笑道:“我见荆王,是想要知道荆王打算如何处置我,是打算将我发配边陲受苦,还是幽禁终生?”
“无双怯懦,愿献身于荆王,只求赎自身罪过,不知荆王可应允?”丰腴身子软向他靠去。
苍彦易一闪,躲过。
巫马无双嘴角笑意一滞,不过须臾,又重拾笑意,抬眼打量站在苍彦易身后的纪以寻。
她虽面挂纱巾,却隐约薄纱内可见一颧骨狰狞疤痕,脸色近乎病态的苍白,一双大大的眸子空洞无神,形容枯槁。
理了理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鄙夷道:“荆王妃容颜如此,荆王日日相对,不觉嫌恶么?”
看着纪以寻的萎靡消瘦,巫马无双姣好的面容透着得意,这世上,哪个男人不爱如花美眷,哪个男人不是喜新厌旧的?
“实不相瞒,自与荆王相识以来,无双倾心已久。无双虽无倾城之姿,却赖以相貌周全,今愿为奴为婢,伺候王爷,还望王爷不要嫌弃。”勾唇,抬手欲揭以寻面纱,指尖还未触及面纱,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扣住。
“滚。”
巫马无双被甩倒在地,连带着撞到一旁的桌椅,砰地一声,惊动屋外众人。井尧、叶菡等忙进来查看,怕有闪失,将以寻领了出去。
荆王仅一个字,将巫马无双的尊严和骄傲统统扫落于地。
十指紧握成拳,美眸被妒意和不甘染成血红,“她凭什么!纪以寻这个贱人她到底凭什么!”巫马无双冷笑,“论身份,我贵为一国公主;论容貌,我现在比她强何止千百倍?论心智,她哪及我一分。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
苍彦易沉声道:“你的内心狠毒肮脏,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怎及她万分之一?”
巫马无双缓缓站起来,她不死心,“是吗?即使纪以寻现在疯疯傻傻,长相丑陋不堪,荆王
喜欢入魔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