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一整天,有几次,他想找机会跟她说话来着,可她似乎总是很有先见之明地跑开了。
想到这里,孔令书继续没有在她门口停留,继续往上走,回到自己顶楼的公寓。
然而,在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却发现徐康桥正拿着一瓶酒,站在他家门口。他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眼里有一种……怎么说呢,让他觉得很熟悉的火花。
“想喝一杯吗?”她举了举手中的酒瓶,像是在发出信号。
书店老板怒了怒嘴,像是在说:为什么不呢?
康桥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思考了。或者说,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无法控制那些出现在她脑子里的画面和想法,就像医生说的饮酒过度或者滥用药物,她的神经似乎已经不受她自己的控制了。唯一控制着她的,是身体里出现的快感,尽管她明白,其实酒精也在起着一定的作用,但她可以保证,那只是很少一点作用。更多的刺激来自于她眼前这个男人。
孔令书出了很多汗,她放在他背脊上的手心已经湿了,他脸上的汗水则粘在她的皮肤上。一年之前,她完全无法想象会出现现在这样一幕,那个时候,别说是他的汗水了,即使是他的一粒头皮屑掉在她肩膀上,她都会惊叫着跳起来去洗个澡。她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她的。
有时候她觉得妙就妙在,他们一旦爬上床,谁也不会说话,几乎一句也不会说。仿佛这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清楚地明白,一旦开始说话……这爱就做不成了。
当孔令书终于筋疲力尽地躺下时,康桥却睁开了双眼。
整个房间里一片安静,午夜时分,连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也消失了。
昏黄的灯光下,康桥缓缓起身,孔令书似乎已经在一瞬间睡死了,没有一点反应。她随后捡起沙发上丢着的他的t恤,穿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卧室的储藏室门口。她从没进去过,或者说,这个房间里,除了这双床之外她从没想过要去其他地方。
她垂下眼睛看着那个银灰色的金属门把手,她忽然有一种预感——这扇门是锁上的。天呐,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就算她知道那个保险箱的密码又怎么样,她没法进去还是百搭!
想到这里,她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握在门把手上,怔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往下按……门竟然开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缓缓打开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她摸索着打开储藏室的灯,然后反手关上门。
那个保险箱就在储藏室的尽头,一眼就能看到,她走到它面前,蹲下身,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六位数字。
“滴”地一声,保险箱的门打开了。
康桥定了定神,伸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搬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她发现,出现在她面前的,包括两个已经有些旧了个牛皮纸信封、一副太阳眼镜、两本封面页角已经卷起的书、一支钢笔、一本集邮册、几盒磁带、以及一把牛角梳。
她愣了一下,才打开那两个牛皮纸信封,发现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各种证书,另一个里面是各类文件。她把文件从信封里拿出来,文件很厚,什么都有,所有租户的租赁合同(也包括她的合同)以及所有人签署的同意遵守孔令书颁布的各种公寓内行为准则的确认书,书店保安系统的合同(书店还有保安系统?不是只有门口的风铃么……),跟出版社签的供货协议,甚至是从街对面中药店旁新开的奶茶铺采购奶茶粉的合同书。
哦,康桥在心底默念,那就是为什么最近书吧的奶茶味道变得有股中药味的原因。她把所有文件翻了个遍,偏偏就是没有那份该死的《互助协议》!
忽然,保险箱发出一种刺耳的蜂鸣声,吓得她差点尖叫起来。她连忙把所有东西又塞回去,还没等她塞完,蜂鸣声忽然消失了。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站起身,转过身,发现孔令书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
“我想老严恐怕忘记跟你说,这个保险箱打开超过十分钟就会自动发出警报。”说完,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嘲笑她。
康桥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我……”
书店老板皱了皱鼻子:“老严告诉我说你今天下午问他我重要的东西都藏在哪里。”
康桥咬了咬牙,顾不得在心里咒骂老严,坦白道:“我想找那份协议书……”
“我猜也是。”书店老板走过去,把她落在地上的东西放回保险箱,然后关上门,上了锁。
康桥闭了闭眼睛:“你能告诉我那份协议在哪里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站起身,看着她。
她忍住怒气,说道:“因为那是一份你骗我签的协议,我在签的时候甚至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而这一年里,你反复用这份协议威胁我,只要我有任何让你觉得不满意的地方,你就能套用那份协议里的某个条款,要求我遵守。所以我想知道,我到底应该遵守些什么,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书店老板看着她,眼里有一种……徐康桥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就好想他根本不是孔令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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