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徐康桥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对孔令书刚才令人发指的行径感到愤怒,“为什么要丢钱在桌上!应该是他们买单啊,不应该是我们!那顿很贵好吗,早知道我就不点红酒了!”
书店老板却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怒吼。
“孔令书!”她开始给他下通牒,“你到底发什么疯?!”
“好吧,我承认我输了,”他说,“最讨人喜欢的确是那个络腮胡子。”
徐康桥眯起眼睛看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发现一个事实:“所以你要交出那份协议了是不是?!”
然而,她才高兴了两秒钟,书店老板就说:“没有。”
“……什么?!”徐康桥原本挥舞在空中的双手僵在那里,“可是你明明答应——”
“换个要求,”他直截了当地说,“其他的都可以考虑,这个不行。”
这下康桥来气了:“愿赌服输,你怎么可以不讲信用。”
书店老板把车驶进书店的后院,停在车位上:“那又怎么样。”
说完,他熄火,打开车门,走下去。
康桥也从车上跳下来,追到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去。
孔令书来到顶楼,打开房门,康桥在他身后大喊:“你不可以这样!”
他忽然转身低头看着她,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不可以,我是孔令书,我想怎样就怎样。”
“你……”
他没理她,径自打开电热水壶的开关,关上房门,打开浴室的通风扇,然后解开衬衫扣子,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喝了起来。等到他做完所有这一切,走到客厅里,却发现徐康桥还站在那里发呆。
他刚想开口,却错愕地发现……那家伙在哭。准确地说,是一脸倔强而愤怒地流眼泪。
直到这一刻,孔令书从洗手间出来后就一直无法散去的气闷终于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愕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喂……”他朝她走了一步,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你干嘛……”
然而那个永远牙尖嘴利的徐康桥消失了,她只是站在那里,一边流泪一边瞪着他,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似的。
书店老板下意识地挠了挠头:“你别这样,你说话呀……”
可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叹了口气,终于投降:“任何事,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办到。”
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我要协议书。”
“……那个不行。”
“为什么?”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尖叫。
孔令书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他挫败地放下啤酒罐,垂着头:“除了这个,什么都行……”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要。”看来今晚徐康桥是跟他杠上了。
“徐康桥!”他简直咬牙切齿。
“我要那份该死的协议书!”也许是嫌气势不够,她跳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瞪她。
“我说了不行。”他的火气又有点上来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孔令书,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讲道理的人。”
“大部分时候,我是的。”
“那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因为我他妈的办不到。”一向有礼的他被逼得爆粗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徐康桥也是逼急了,开始吼起来。
“因为他妈的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份协议书!”
孔令书吼完之后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抬起头看着她,发现她也看着自己,脸上还挂着泪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也不知道究竟想要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
忽然,徐康桥伸手摸掉脸上的眼泪鼻涕,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极其从容不迫的声音说:
“其实我早就猜到是这么回事。我只是想听你亲口承认而已。”
说完,她从沙发上跳下来,来到他面前,自下而上直直地看着他:“孔令书,你真的……很差劲。”
然后,她绕过错愕的他,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董耘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用毛巾使劲擦了几下头。就在他打算去找点喝的东西时,门铃忽然响了。
他叹了口气,基本上,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也没有几个人了。
董耘打开门,刚想说“又怎么了”,却在看清楚站在门口的那张脸后,愣住了。
“怎么是你……”
孔令书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想来问问看……你有没有邵嘉桐的消息。”
董耘苦笑了一下,除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哦……”书店老板悻悻地点了点头,又怔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那再见。”
“等等,”董耘叫住心事重重的他,“你不进来坐坐吗?”
孔令书一副欲迎还拒,欲言又止的样子。
“进来吧,”董耘在心里叹了口气,“要不然你也不会走八条街来这里问我,只要打个电话就好了——不是吗?”
就在说完最后那三个字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错觉,感到自己好像是蒋医生附体了……
董耘甩了甩头,挥去那稍纵即逝的错觉,往后退了一大步,一副开门迎客的样子。
于是,书店老板就在这样半推半就下,走了进去。
“喏,”董耘从冰箱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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