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哭诉道,“安管一直替夫人与你隐瞒偷情之事,如今含冤入狱,公子岂能无情无义、见死不救?”罗晟背对着她,头也不回道,“我帮不了他!”
青儿依旧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生气道,“公子莫非是担心安管家一旦无罪,又要回监牢之中?公子既是无辜的,区区几日牢狱之灾又有何惧?除非……公子是真正的凶手。”
罗晟扭过头,愤怒地盯着她道,“你不要乱说,我不是凶手!”望见她一脸悲伤,又蓦地平静下来,轻声道,“不是我不帮他,根本没有用。”青儿抓着他的衣衫,抽泣道,“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用?”罗晟面无表情,一直看着她,任由她哭诉,看着看着竟不禁动容。长吁一口气,平静地说道,“语蓉不是被人用手绢捂死的,衙门不会查到任何线索,安管家在劫难逃。”
青儿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不由自主的放开。看着他一步步走远,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罗晟一边走,一边深呼吸,一边还在后悔不该说出来。走到巷子尽头,再右拐往前几步就到家了,不知道老父是否消气?岂料,刚拐过去,迎面而来几个捕快。再一回头,身后也站着一排捕快。他支支吾吾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捕快们纷纷朝两侧围墙散开,只见柳进元与何远一同走来。何远一脸严肃,呵斥道,“罗晟,你杀害唐语蓉一案已成事实,速速回衙门认罪!”
罗晟心中一惊,大声说道,“安管家才是凶手,他自己都承认了,还来抓我做何?”
何远却不理会,转而面向柳进元,笑着称赞道,“大人巧施连环计擒获真凶,必将载入史册!”
“连环计?”罗晟惊讶地看着众人,又倒退两步朝青儿那边望去,哪里还有人影?
“大人料事如神,只有亲手杀害马夫人的凶手,才会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安管家和青儿不过是演了一出戏,使你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如今,你是百口莫辩,在劫难逃!”何远手指着罗晟,一副要就地处决的样子,气势逼人。
“柳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凶手不是我,不是我……”罗晟如梦初醒,悔不当初。
“你若不是凶手,如何得知她不是被人用手绢捂死?罗晟,事已至此,由不得你再生狡辩。”柳进元面色平静,似乎预料到这一切,又不希望它是真的。
“凶手是卢文溪!我亲耳听到他晚上说梦话,是他捂死的唐语蓉。真的,你相信我,你们相信我……”罗晟带着哀伤的神情,看向周围的每一个人,得到的却是一阵阵嘲笑。
“我还听见你昨晚上说梦话,说自己就是凶手呢……跟我们回衙门吧。”郭孝上前将他摁倒在地,命捕快们压他回去。罗晟拼命地抬起头,冲着柳进元喊道,“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柳进元摇了摇头,叹道,“冥顽不灵,不知悔改。”何远适时地凑过来,请示道卢文溪那里是否还派人去?说不定是同伙,毕竟罗晟的绳子是他解开的。柳进元分析道,“如果他是同伙,早就与罗晟合谋,串供嫁祸马四。县丞大人以为如何?”何远笑道,“大人智慧过人,料事如神,自然不会看错。”
罗晟眼见无人相信自己,索性破口大骂道,“柳进元,你设计害我……公报私仇……你个卑鄙小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捕快们将他的嘴堵上,一路押送到牢房,狠狠地踹上几脚。
重回这间牢房,隔壁却没有卢文溪,对面也不再是马四。想不到才出去几个时辰,又被抓进来,真是天意弄人。老父会不会还在家中等候,会不会正在自责不该将他打走?眼前忽然飘过唐语蓉的身影,他使劲地用头去磕墙壁,鲜血直流。
清晨时分,街上间或出现几个行人,各自迈着安静的步伐。一个推车的男子注意到墙上的告示,睡眼惺忪地看了几眼,突然眼睛一亮兴奋起来,大喊道,“抓到了,抓到了!”附近的人都被吸引过去,纷纷问道,“什么抓到了?”推车男子笑道,“凶手抓到了,今天中午就要砍头!”
消息顷刻间传遍县城,这告示上却没有写真凶是谁,于是便各有说辞。唐府门外看热闹的人围成好几圈,陈山的包子铺好不热闹,夫妇俩高兴地手舞足蹈。马四和安管家从府里一出来,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唏嘘,纷纷转往罗晟家中,到南市去瞅卢文溪的人也不少。最后得出一致的结论,凶手不是卢文溪就是罗晟。
临近午时,整个南市断头台人声鼎沸,水泄不通。临街的酒楼、赌坊竟然借此兴赌,看这犯人到底是卢文溪还是罗晟,一时间好不热闹。万众瞩目中,囚车中缓缓驶入,引起人群阵阵惊呼,“是罗晟,罗晟!”多数人欣喜若狂,只有个别人唏嘘不已,显然赌罗晟的人要多的多。罗晟望见此般场景,不禁大笑起来,枉我饱读诗书,在他人眼中竟是如此不堪,真是荒唐一生。
何远站在断头台上,当众宣读罪行。柳进元扔出火签令,高喊一声,“斩!”罗晟望见人群中拖着腿朝前挤的父亲,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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