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好意!只是文溪已立志投身佛门,明日便要出发前往黄梅东禅寺。”李大娘突然从屋内出来。
“当真有此事?”柳进元将信将疑,看着卢文溪。
“老身一把年纪,说话岂能儿戏?原本打算今日向大人辞别,不想大人来的正是时候。文溪,快将那日的奇遇告之大人。”李大娘面带微笑,似有喜事降临。
卢文溪迟疑片刻,将与老和尚相遇一事说与他听。李大娘又在一旁补充道,“他出生时便有二异僧造访,说他是忍和尚门下弟子,法号‘惠能’。”柳进元听罢,虽觉惊奇,却也深信不疑。当下打住念头,转而说道,“人各有志,你放心去吧!明日,我便派人前来接大娘入府,从此当如亲娘侍奉,绝不再让她受任何惊吓与苦难。”
卢文溪不知所措,愣在原地。李大娘俯身谢道,“大人重情重义,当世罕见,老身无以为报。”卢文溪犹豫再三,同谢道,“他日我若得道成佛,必将日夜为你祈福,以报你侍母之恩。”
夜里,大娘一直忙着收拾东西,神情落寞。卢文溪跟在身后,帮着收拾,也不说话。末了,大娘将龙纹佩从他脖子上取下,只道日后你不在身边,留它做个念想。卢文溪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收起玉佩,问道,“娘为何要我去东禅寺?”
李大娘强挤出笑容,说道,“我儿心性纯良,只是这白云山非久居之地,与其身入凡尘不如投报佛门。更何况,你一出生便与佛门有缘,或许真能有一番造化。”他咬咬牙,说道,“娘……”李大娘打断他,嘱咐道,“娘心意已决!有柳大人和凤娘照顾,切莫有任何牵挂。从今以后,你便是惠能,不得再提卢文溪。”
阳光逐渐驱散山中雾气,白云山上空漂浮着形态各异的白云,美轮美奂。柳进元、凤娘、黄老夫子和袁朗一行早早来到山上,将包袱搬下山,一路相送到城门前。卢文溪独自下马朝城外走去,两步一停,三步一回头。见者无不心酸,唯有李大娘大喊道,“惠能,去吧!”卢文溪正欲回头,又劝诫自己不可,心中默念着“惠能,惠能……”,加快步伐朝北而去。
柳进元望着他一步步远去,心中惆怅万分,落寞地回到衙门。安置好大娘后,匆匆回到书房,于书柜中翻出一张田契。透过那田契,隐约看到一件红色的衣裳,放下田契又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他轻吁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桌上的田契。突然,一阵风吹来,田契飞到空中。眼神随之看过去,一件红色的衣裳闯入眼帘。仔细看去,乃是一个红衣女子。
那女子披头散发,满身伤痕,怨恨地问道,“柳进元,你为何要恩将仇报害我们唐家?”他站起身,上前两步,说道,“我何曾害过你们唐家?”红衣女子激动地说道,“我爹乃城中有名的善人,又出钱筹办晚宴,又好心赠你田契,你却恩将仇报诬陷于他?”柳进元厉声对道,“你爹恶行累累,罪行昭昭,证据确凿,实无可辨。于我虽有赠田之恩,但职责所在,不得不斩。”
红衣女子大笑道,“职责所在,职责所在……你当日口口声声说唐府不得重建,更加不得由唐家人接手。结果呢……还不是将它卖给了我,大人为何不说职责所在?”
柳进元深吸一口气,对道,“唐府乃民心之痛处,本不该重建以伤舆情。顾念你一片孝心,而府库空虚急需补充,方才应你之请。又因那赠田之恩,确起私心,但绝无渎职徇私之处。”说到激动处,他一挥手,抓住那田契。红衣女子变得若隐若现,逐渐远去,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再问你,为何我惨死闺中,你身为一方县令却放走真凶,斩我情郎……”
“大人!”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柳进元定一定心神,喊道,“进来吧!”只见袁朗穿一身捕快服,兴奋地冲进来喊道,“大人,我找弟兄们借的这身衣服如何?”柳进元仔细打量一番,摇头道,“当副捕头就要有当副捕头的样子!我不是吩咐你去订做一身衣裳,为何要去借呢?”袁朗低头瞧了瞧,衣服的确有点小,笑道,“府库不是紧张吗?能省一点便是一点。”柳进元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嘱咐道,“明日还是去订做一身!先去换身寻常衣服,随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袁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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