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结印,一掌击出,势挟风雷,呼啸而至!
但闻一声巨响,掌风直接拍在了她身上。几乎是与响声发出的同一时刻,一名妖异的黑衣女子直接从她身体内分离而出,喷出数口鲜血砸落到了远方地面上,竟是再也站不起来。而原本的那位紫衣歌姬,则是安好无事的倒在地面上睡了过去。
孟浩轩面无表情的看着魑魅脸上所挣扎出的难以置信。此刻的他,真真像是一尊俯视人间喜忧哀乐的天神。只听得他缓慢开口,声音犹如魔怔:“我说过会让你后悔。哼,这下可好,没人会再跟你陪葬了,乖乖服诛吧!”
所有的愤恨、后悔与不甘,已随着孟浩轩紧接着又劈出的一掌和她本能性发出的最后一声凄厉哀嚎,全部化为飞灰,随风而逝了。
“好棒啊!”凌溪月看了眼凌掌柜,兴奋的拍了拍小手。
人声再次鼎沸起来,更有甚者,都开始热火朝天的一遍遍喊起了孟浩轩的名字,好像都忘记了刚才的种种惊吓和种种危险,也忘记了自身的伤势。
孟浩轩所乘的仙鹤突然高亢地鸣叫一声,随后便拍打着翅膀盘旋在了秦淮河两岸众人的头顶上空。登时,纷纷洒洒,无数的白色粉末自空中落下。吸入肺中,顿觉神清气爽,一股股暖流经过血管经脉和四肢百骸而流转全身,恢复着刚才那怪异曲音给众人造成的伤势。
月轮缓缓升起,今天的第一缕皎皎清辉终于洒向了大地,随着仙鹤接下来的又一次鸣叫,他们一人一禽便这样的消失在了视野尽头,只留下一片的祥和、美丽、宁静……
千草无一绿,滴水可成冰。流水时光,已入寒冬。
朔风凛凛,瑞雪霏霏。
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整个瑶梦城内一片的银装素裹。
戌时,城内的大多数人都已入睡,而未曾入睡的,也都几乎是躲在了温暖的炕火旁暖和着身子,整个小城一片温暖,却唯独在百药堂内——
“咳咳咳……咳咳咳咳……”
屋子内传出了一阵阵掏心挖肺的大咳,犹如绝堤之洪般猛烈而难以收处。
凌溪月眉间焦灼,一边不停地擦拭着凌掌柜咳出的血迹,一边揉搓轻拍他的背部,进行顺气。
斑斑血迹,丝缕分明,宛若一把把明晃的尖刀,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她的眼睛和她的心。
爹爹的身体真是愈来愈差了,特别是在近些日子里,病症每天都会发作一两次,使得凌溪月愈加忧心忡忡,惶恐难安。
她还记得两个月前:
——爹爹,孟神医来我们梦瑶城给人看病了!一般的大夫是医不好你,而他却是非常厉害的旷世神医啊!我们去求求他吧,只要他肯大施三折之肱来给您医治,我想就一定可以做到药到病除的!
——没用的小月,爹爹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病不同于一般,这是一种相思心病,病根都在心里面,即使用上世间最好的灵丹妙药,也不可能会医得好。
心病,居然会是心病!
问这世间能有谁,会令爹爹这般思念深重,忧心积虑,最终抑郁成疾?凌溪月不用多想就能猜出,这人一定就是自己从未见过一面的娘亲!
相思苦,相思痛,人间真情尤难排。
斩不断,切不开,痛心疾首泪何干?
此恨不关风与月,只因造化两相隔。
不经意间瞥到了床头的衣服,凌溪月不禁又是一阵心碎:
——爹,这次的衣服让我洗吧。
——不可以,快放回去!
——为什么?以前你说我年龄小不让我洗,可我现在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三岁了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被您襁褓在呵护里。
——小月,听话,今天天冷,真要想洗的话,等来年暖和了也不迟。
……
他的理由很多很多,总是以各种方法来拒绝。
为什么?爹爹您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家里任何活都不让我插手来摸?!
尤其是今晚,您的病复发了,我来帮您把衣服洗了,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可您为何还是不让?没错,今天是很冷,小月知道,您是怕我着凉,可您知不知道,我也很担心您啊!您本就身体不好,为何还要这么的倔强与逞强?您当真以为自己是铜浇铁铸,不仅百寒不侵,而且还永远都击不跨也累不倒吗!
鼻子一酸,泪水便毫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凌溪月一惊,慌忙不着痕迹的用袖口抹了去,生怕被爹爹看见了让他心里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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