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目光像雾一般难以捉摸。紧接着,她离开了泳池。
秦朝阳一并起身。
金惠抓住他小手臂,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别告诉我,你要追过去啊。”
秦朝阳装傻充愣地“啊”了一声。金惠指指宋甜,“你以为我瞎了?刚才你眼珠子都要掉到她身上去了。”
“哦,”秦朝阳笑笑,“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何止是明显,简直露骨。金惠不舒服地抿抿嘴,秦朝阳可从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任何人的眼神一样。甚至在某些时刻,他看她,不过是在看一杯平淡无奇的白开水。
金惠粗略往宋甜那边看了看,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和她有什么不一样的?真要比较一番,宋甜比她胖还比她矮,确实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
金惠神态怪异,“我听人讲,导游今年三十三。”
秦朝阳回首笑说:“听谁说的?”
“别人喽。怎么,说错了?”
秦朝阳掐手指头算了算,“没,她的确三十三来着。”
然后继续往前走。
金惠不让,“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秦朝阳大方点头:“嗯,看上了。”
金惠僵了一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秦朝阳挣脱她走了。她反应过来在后头跟着,花容失色地喊:“她都这么老了……”
秦朝阳笑说:“看着比我还小。”
金惠又说:“她还吸烟啊!”
“吸烟怎么了?”
又是一僵,金惠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只好用提高音量的办法来表达自己的震惊:“一个女人,她吸烟啊!”
秦朝阳皱了皱眉头,笑容也淡了,“又不是吸毒,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
秦朝阳追得急,赤着脚,穿着条裤衩就走出去了。
来往之人无不对他报以注目礼,甚至引人议论。然而他对这些仿佛浑然不觉,一心顾着搜寻消失的宋甜。
她烟瘾上来的时候,是绝对要解一解的。秦朝阳猜测,宋甜大概是去了最近的甲板。露天甲板是可以抽烟的。
果不其然,宋甜倚靠在船栏边,手抬在嘴边,烟雾袅袅从她口中吐出。秦朝阳踱步上前,在距离两米的时候,忽然又止步不前了。
她是否还记得他?看见他,会觉得惊喜,还是惊吓呢?
秦朝阳把手伸过去,还没触碰到什么,宋甜便惊呼一声。
——她望海望得出神,烟烧手指了却没注意到,烫手了。她蓄力吹了一口,烟灰飘走了。
一回头,正对秦朝阳的脸。她没什么情绪地笑一笑。
看来是不记得他了。
宋甜把烟掐灭,找了个垃圾桶扔了。与秦朝阳擦身而过后,没再回头,只给他一个沉默的背影。
她沿着船栏走,开始走得慢,后来越走越快。直至拐角处,竟然跑了起来。
秦朝阳眼疾手快,一个猛力圈住宋甜手腕,哭笑不得地道:“你跑什么?”
宋甜巧妙地挣脱了,回说:“那你跟什么?”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还你纸啊。”
宋甜接过一看,是她在机场男厕借出去的那包维达。如今物归原主,她手心一紧,把纸包捏得折腰,再淡淡一句道:“谢了。”
说完便再不房,仿佛身后尾随着豺狼虎豹。
房门合上的一瞬间,她莫名松了口气。摊开手心,扭曲成团的纸包像有了生命一般伸展开来。她盯着纸看了一会儿,接着,缓缓地从里面把纸抽出来。
上面用黑色水性笔写了一行字:晚十点,甲板见。
没有署名。不过,留信人是谁显而易见。宋甜脑海里浮现他稻草茬似的短发、一段弧线漂亮的脖颈、黑色毛衣和牛仔裤,以及脱下黑色毛衣和牛仔裤后的结实身体。
她脸一热,把留了字的那张纸揉团丢进垃圾桶。
见什么见!有什么好见的。宋甜想,她只要装不认识就好。
紧接着,她看见纸包里另一张纸上的黑色笔迹。
抽出来,上面写着:否则……我直接去你房间堵你。
依旧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宋甜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洗了把脸。
然而……
妈的,她居然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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