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阳嗯了一声,“那我们先走了。”
“行。”
他们的车很快没入车流,保险公司这边也完事了,宋甜坐进车,恍了恍,终于打起精神。
一个人的晚饭很好解决,早就买好的面条,一个番茄一个鸡蛋,随便弄个鸡蛋面就行。吃完以后宋甜躺在床上,脑子混混沌沌,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宋甜醒过来。窗户外繁星点点,看来这一夜还没过去。她睡眠质量差,这么醒了就很难再睡死。摸黑下床走到厨房,把面碗洗了。
门响了。
起初宋甜没理,这种时候没人会找她,大概是敲错门了。然而敲门声没停。铁门,敲起来咚咚咚的,吵得人心慌。
宋甜把手随便在围裙上蹭了蹭,跑过去开门。楼道里的灯正好灭了,宋甜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到一个又高又黑又重的人趴了下来。
酒味很浓。
愣了愣,宋甜提了提心,又沉了沉。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
秦朝阳整张脸埋在宋甜肩里,哈了口气,轻而懒地下了个断论:“鸡蛋面。”停了一下,他又说:“能不能也给我来一碗?”
宋甜沉下去的心又跳上来。半晌,推开他,好笑地说:“大鱼大肉吧?何必再吃鸡蛋面,这么寒酸。”
秦朝阳嗅了嗅自己,“我身上味道很浓?”
宋甜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羊排、牛肉的气味特别浓,还有红酒味。你不好好享受山珍美味佳人,大冷天的跑过来干嘛?”
秦朝阳说:“想吃鸡蛋面咯。”
宋甜一动不动地看他。
秦朝阳刚出来的时候浑身燥热,到了这里清醒不少,好像在宋甜这里,他浑身解数派不上丁点用场。蓦然间,他口干舌燥。
“今天我妈生日,我们给她过生日。金惠也去了。”
“嗯,我看见了,你们一块去的。”
“你稍微有点紧张感吧。”
“我要有什么紧张感?”
“站在你面前的男人——”秦朝阳得意地挑了下眉,“老子还是很抢手的。”
宋甜微笑着推了他一把,把门关上了。
宋甜把水开到最大,哗啦啦的,盖了大半的敲门声。秦朝阳气急败坏地拍门,半天得不到回应,静了静,最后踹了一脚铁门,彻底没声了。
宋甜关了水,视线落在面碗上。刚才一直心不在焉的,居然忘了用洗洁精。
等她磨蹭着洗了面碗出来,夜色好像更沉了一点。
她走到阳台前,阳台玻璃门敞开,防盗的铁拉门合着。她看了一会儿,拉上了窗帘。往回走了两步,背后一阵异动。
铁拉门被摇晃的声音。
重新拉开窗帘,她怔在那里。
秦朝阳没继续摇铁拉门,只吩咐:“开门。”
宋甜没动,秦朝阳点点头,特别能屈能伸地席地坐下。宋甜抱起手臂,目光下移,对着他乌黑的头顶嗤了一声。
“你当自己是壁虎?”
秦朝阳说:“怎么着,你把大门关了就不许我走‘旁门左道’了?”
宋甜踹了铁拉门一脚,“这门我也不会开的。”
“没指望你开。”
秦朝阳挪了几下屁股,背靠着铁拉门盘腿坐着,像打坐的僧侣。新年伊始,南方天还湿寒,就这么贴地坐着肯定冷坏了,不过他倒是很自得。
隔着铁拉门,宋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后背,明明什么情绪也没有,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忽地——
秦朝阳说:“能看出来,我妈今天这生日过得挺高兴的。”
他回想了一下,电视上、报纸上潘书记的笑脸,都不如今天的自然。金惠挺会做人,不知从哪淘来个古玩,当生日大礼送了,不算贵重,就赢在投其所好。
觥筹交错之间,秦朝阳想,场子里到底有几个人对他不是虎视眈眈?
“我挑了条钻链,挂在胸前三颗并排的菱形钻,特别闪亮——你说,她会喜欢吗?”
秦朝阳没抬头,他穿一身黑,就连头发也是乌黑的,仿佛隐藏进了夜幕里。看久了,恍惚间,宋甜觉得他就是一块夜幕,漫天的繁星都落在他身上。
想了想,她问:“是很大的钻石吗?”
“是啊,很大。”
“很亮很亮吗?”
“是啊,很亮很亮。”
“那就喜欢吧。女人都喜欢又大颗又闪亮的钻石。”
“那我就放心了。”
他从铁拉门的缝隙间投进来一个东西。
并排的三颗菱形钻石,又大又亮。
“送你。”他说,“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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