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沈黎单独喝酒吃东西。当他听到沈黎那句说黎尔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话,话里那理所当然的熟稔和纵容,瞬间激怒到了他,才会主动提出喝酒,那句话就有了几分不自知的宣战的意味。
月色朦胧,星星没有几颗,空气里还夹杂着阵阵闷热,这个并不特别的夜晚,他就这样和沈黎坐在了一起,面对面坐在路边的烧烤摊。
桌上是刚刚端上来的一盘烤串,还有一件啤酒,小稀稀落落的摆满了整个小方桌。
沈黎拿了根鸡翅随手吃起来,苏恒好整以暇的看他慢条斯理的吃完整个鸡翅,才开口说道:“想不到沈总这样的人,也爱吃这样接地气的食物。”
话里透出明显的嘲讽味道,沈黎不以为意,拿纸巾擦净手上的油渍,轻描淡写的说:“以前跟黎尔一起吃,吃多了也就吃惯了。”
伤人于无形。
“是么。”苏恒淡淡的呢喃一声,抬手拿过起子开了两瓶啤酒,搁了一瓶在沈黎面前。
沈黎垂眸盯着暗绿的酒瓶,瓶颈处浮着一层白色的泡沫,苏恒已经利落的举着酒瓶仰着脖子喝了起来,说是喝还不如说是灌,喉结上下一来一回,咕哝了一大半,他喝得有些急,嘴边有酒水溢了出来,沿着脸侧滑到颈子里。
他对此置之不理,一口气喝完了整瓶酒,随后将空瓶倒过来,瓶口朝下,一滴不剩,双眼无声得看着沈黎,心中有团火,蔓延至眼底。
沈黎沉着眸子回视他,半晌才似有若无的扯了扯嘴角,握着瓶身仰头将一瓶子的酒喝进了肚子。
周围人声沸腾,就着烧烤摊上的缕缕白眼,以及头顶的橘黄灯光,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热闹,唯有他们俩,在热闹里占据一方,格格不入,用沉默的气场将热闹的氛围格绝开来。
沈黎慢悠悠的吃完一串金针菇,又喊老板加了一盘凉拌毛豆,他对苏恒说:“我酒量不好,点个下酒菜。”
苏恒无言地看着他,心里的火团似乎因酒精的缘故越烧越大,完全没有消散的意思,他又开了两瓶,一人一瓶,对着沈黎的那瓶碰了碰,自顾的喝起来。
他每喝完一瓶,沈黎跟着喝一瓶,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却无形之中产生一种默契,他不说,他也不问,他喝酒。他也喝酒,他不停,他也不认输。
各自喝完四瓶,脚边立着空瓶子,苏恒活动了下腿,不小心踢到了一只,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他弯腰捡起来放在一边,起来时脑子有些发晕,“沈黎,你怎么不问?”
“问什么?”
“我喜欢黎尔,”苏恒揉了揉眉心,带待晕眩感好些又继续说道:“你喜欢黎尔。”
沈黎正一颗一颗地吃着毛豆,又一下一下地吐着豆壳,听闻苏恒的话,他的手微微一顿,轻飘飘的吐出三个字:“你没戏。”
苏恒忽然一笑,极轻的一声,“也不见得你就有。”
沈黎挑挑眉毛,似成竹在胸。
苏恒说:“再喝。”
一瓶酒饮尽,气息不稳,他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再睁开时又是一片清明,声音低哑的说:“我喜欢黎尔,在喜欢她这件事情上,从没为她做过什么,也没为她努力拼尽全力过,跟你喝这顿酒,是唯一的一件,所以谢谢你,沈黎。”
被情敌当面说谢谢,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沈黎此时感觉极其不爽,他当下立即把桌上仅剩的两瓶酒开了,这次换他先干为敬,一瓶全吹。
苏恒没急着喝,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瓶身,心下的那团火气终于仅仅消退,“我喜欢她,仅仅只是喜欢她,拼一次酒,是为她不顾理智抛开顾虑努力一回,也为我自己努力一回而不留遗憾。”
“……”
“她不知道我喜欢她,但我让你知道,你对她好,我看着她幸福,要是你对她不好——”
“苏恒,别说得冠冕堂皇的,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有多喜欢黎尔。”沈黎瞥他一眼,眼里尽是轻蔑,“我来跟你喝这顿酒,只是因为你喜欢她,而她的好值得被人喜欢。”
苏恒半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来是这样……”
“还有,你喜欢她,只是说说而已,而我不是。”沈黎停顿一下,目光无比坚定的望着苏恒,一字一句的说:“我爱她,我会和她在一起,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苏恒将最后一瓶酒缓缓喝完,他的眼里渐渐染上一层朦胧的水汽,清澈潮湿,如山雾中清晨的湖泊。
意识逐渐混沌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喝这么多酒,而对面沈黎除了脸色潮红之外,神色如常,脑子中的最后一个念头,说着酒量不好的人什么事都没有,而他拼尽全力还是输给了沈黎,这个狡猾的骗子。
先败给黎尔,又输给沈黎,这次他不得不认,既认输也认命。
许妙妙那天亲自来给黎尔送结婚请柬,婚礼日期定在六月初八,阴历七月二十三号,婚礼地点在锦华酒店宴会厅。
黎尔深深地佩服许妙妙这办事的速度,雷厉风行到她对这情况完全一无所知,并且这地点还是在锦华,“你这婚礼这么赶,竟然还能找到酒店,我还以为你会办个浪漫的户外婚礼呢。”
“姐还是比较喜欢传统朴实的婚礼形式,这也是一种浪漫啊。”许妙妙满脸容光,真真切切的新婚小女人模样,幸福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挡都挡不住,“说来酒店这事,多亏沈黎了,上次请他吃饭就是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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